吴小琴回忆往事的时刻,也是何泽铭招待大舅子李泉给他们饯行的第二天早上,何泽铭自诩为学术圈的人,平时不怎么“下凡”,妻子李萱评价说这个是不太接地气。
可是这次在待客这方面何泽铭已经是超常发挥了。他自己家族里这些年来江州给他找麻烦的人就不少,他自己时间不够用,一般都是李萱出面为他解决问题,亲朋好友是能够体谅的。这是江州顶尖研究所的高端人才。不按常理出牌也是可以原谅的,用一句时髦的话说这是上交给国家的人。
何泽铭还是挺看好大舅子李泉这次的情缘的,和谷雪之间的少年时代的梦想忽然也唤醒了他的某些深埋心底的秘密。他又惊又怕。
让你经历情劫的人就是今生渡你的人。何泽铭脑海中浮现出这句话。
远山,那个小山村,让何泽铭多年的心结无数次在夜中惊醒,梦里他是个凶手、恶棍,不是横行乡里就是欺男霸女,要么被人索命,要么自己在作恶多端。每次醒来再入睡就难了,多年来的高强度工作和睡不好,何泽铭患有很严重的神经衰弱。青春期后,他就没有发过福,依然和多年前的少年体型相差无几。
吴小琴的生活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多年前姐姐告诉他,吴小琴结婚了,后来生了个儿子,应该也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吧,但愿如此。否则他何泽铭今生难安。
看着大舅子李泉的眼神清澈,嘴角上扬,谷雪神情平和,语调柔和,两人站在一起的气场目前看挺合的,就是不知道长远的发展如何了,毕竟两个人需要面对的北川,还是一个几乎人人都在关注外人生活状态、恨不能每天八卦的城镇,想要守得云开见月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说两句吧。”何泽铭站起身来,他手里端的也是一杯酒,“李泉,我跟你喝两杯,我车今天放这里,一会儿我住医院陪床。谷雪你别见怪啊,我比他们兄妹都大了好几岁,一直没按惯常称呼叫哥,大舅哥是个有担当的人,我很希望未来再见能叫你一声嫂子。我先干为敬。”一仰头,他干了。
“李泉,你能宁缺毋滥,坚持本心对待爱情和婚姻,本身就是这个时代和社会的稀缺品,你是条汉子。但是我从你眼睛里看到了坦然和幸福,我也希望你们真的能幸福走下去。和李萱在一起也很多年了,我女儿都十几岁了,一直以来很幸福,平淡的幸福,这是李萱牺牲了不少,我心里知道。没办法,一个家里,如果两个人情投意合,为了生活和家庭,可能会有人必须牺牲,我并不心安理得,但是李萱是义无反顾的,我非常感激。”
“尤其是女儿生病之后,如果没有李萱的牺牲和付出,我们家目前就难以想象是什么场景了。过去人都说夫妻恩爱,这个恩是多方面的,不仅仅是情投意合还有很多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场景吧。一个家想要运转得好,那可真的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这里面没有人做为主导那是不可能的。”
“我们家,这个不可或缺的人只能是李萱。我感恩。”何泽铭又干了一杯酒。
“从来没说过,也不好意思这么表达,中国人的教育里都是含蓄,爱就是恒久陪伴,也包括了忍耐吧。李萱是很好的努力做到完美极致的妻子,我相信她有很多委屈和忍耐,她几乎没有抱怨过。这个我将心比心做了换位思考,我自问自己应该做不到情绪这么稳定。这就是我们家的大后方啊。”
李萱也惊呆了。李泉第一次见妹夫能说这么多话的。大家都静静地倾听着何泽铭的肺腑之言。
“我平时羞于这样的表达,最多说一句老婆你辛苦了。说多了可能李萱认为我就是套路走一下过场,我是真的觉得自己被照顾得太好了。我知道李萱对外都是说我工作忙,我木讷含蓄是个好人,情绪稳定是特别好的丈夫和爸爸,那是李萱智慧大度,我忙起来的时候住在研究所不回家十天半个月都是常事,李萱会默默送去一箱子干净的换洗衣服,把我的脏衣服找时间带走洗干净再换时间送,也许这个过程见不到我。她知道我在忙正事,从来不抱怨,从来不。”
“我何泽铭何德何能娶了这样的妻子。李萱,当着哥哥的面,我敬你一杯,不是表演啊。”大家都笑了。理解。
李萱说你别喧宾夺主了。
“那不能。李泉,谷雪,我们给你们打个样儿,你们照着我们这个样子来,运营家庭是要智慧的,我做得不好,李泉你别学我,好好照顾她们娘儿俩,过几年,小雪球上学了,你通过考验了,再要个孩子,最理想的那是儿女双全。不管如何吧,就是希望你们越来越好。我们也努力,刘院长说下个阶段呢可能会有供体提供健康血液,然后具体做法我还没明白,但是有治愈可能。希望我们都能越来越好吧。”
李泉站起来走到谷雪身边,伸手拉着谷雪说咱们也回敬一个?谷雪忙站起来笑着跟李泉一起,四个人开开心心热热闹闹地结束了饭局,回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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