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果真豪爽?”杨令先挑了挑眉,眼中浮现赞许,“只是不知道煤炭作价几何?”
“按我们开采的成本和运输到中转站的成本,一千斤煤炭的成本价不会低于五两银子,只是具体的成本,我得再从煤炭此处的地方运到中转的地方,才能确切的知道!”沈慈心语气诚恳,倒是说得都是实话。
他们发现的煤矿属于地表煤矿,开采的成本虽然不高,但煤矿所在地方离图江门距离算不上近,车队运送一次,恐怕要在路上行走至少二十日,这二十日车马人的消耗便是十分庞大的成本。
杨令先闻言,不由低笑,“沈姑娘的谨慎让人佩服。”
沈慈心却提出一个条件,十分坦诚,“不过,有一点需要提前说明。煤炭的开采、运输都需银钱支持。乌兰部目前没那么多银子,因此在进货之前,你需要提前交付一半的货款。”
杨令先听见后半晌无语,随后略显羞赫,无奈摇头,“我手头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银两。”
沈慈心……
倒是不知道眼前的城主府大公子,是十分缺银子的贵公子,她一时有些语塞,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杨令先见她神色,顿时有些羞赫,不自然的摸摸手腕,“不过,我母亲曾留下了一笔丰厚的嫁妆,现由祖母掌管。祖母打算待我成婚后再交予我。”
沈慈心听罢,不由失笑,揶揄道,“那杨公子可得抓紧了,为了咱们的生意,加把劲。不过说起来,我虽来图江门时间不长,可见不少姑娘都对你颇为青眼有加啊。这娶妻对公子来说也应该不难才是。”
杨令先苦笑摇头,目光却认真了几分,“我只想娶心爱的姑娘。”
说话间,他定定看向沈慈心,目光深沉且带着几分试探。然而,沈慈心却并未察觉,听他这么说,反而揶揄道,“倒是不知道杨公子还是情深之人,那日后嫁给公子的姑娘有福气了!”
就是可惜了武云泽,虽然她不肯承认,但只要有意留心,就知道她是恋慕杨令先的。
“沈姑娘,莫打趣我了。”杨令先收回目光,苦笑道,“我会想办法说服我祖母的,她一直希望我读书入仕,不希望我做生意人。但奈何我就不是读书的料啊!”
沈慈心略作思索,忽然提议道,“或许,可以让老夫人亲眼看看煤炭。若她能体会到煤炭的价值,便会明白这门生意绝非胡闹。”
杨令先闻言,眼前一亮,“你带了煤炭?”
沈慈心点点头,“带的虽然不多,但演示给曲老夫人看倒是足够的。”
“好!我找个时机与我祖母提一下!”杨令先语气微涨道。
两人商量好此事,到底是在城主府不好说太久的话,沈慈心提了句自己先离开,杨令先朝她点点头,沈慈心正要往外走去寻沈柔心他们,结果就见一个身穿嫩粉色衣裙,头上戴满珠翠的女子从外面闯了进来!
“大表哥!我远远……”来人是段如月,她刚刚从后花园另外一道门进来,没遇见卓家兄妹,却打眼看见了半掩在树后的杨令先,随即便高兴的闯了进来,正要和杨令先说话,却惊讶的看见旁边的沈慈心,“你为何在这儿?”
随即,段如月狐疑的眼神在沈慈心和杨令先身上左右审视。
沈慈心见段如月这眼神顿时头大如麻,她可不想扯近这无端的情感纠葛里去,但她也不想理会段如月的质问,而是朝杨令先点点头,就想从段如月的身侧走出去。
结果,刚走两步就被段如月拽住了胳膊,“我问你话呢,你没回答我,想去哪儿?”
见段如月这般刁蛮的动手,杨令先蹙起眉头,忍不住呵斥道,“段小姐,请自重,不要对我的客人动手动脚。”说着就要去抓段如月钳制沈慈心的手腕。
沈慈心却比他动作快一步,一个侧身甩开了段如月的手腕,冷言道,“我与段小姐非亲非故,没必要与小姐交代我的行踪吧!”
“你,好一张利嘴!我看你和那个姓武的一样,没安好心,来这儿是想勾搭杨……”段如月不忿的说道,后半句话却被杨令先厉声打断,“段小姐,请慎言,若小姐还是如此,我少不得要去问问段姨娘段家是如何教养姑娘的!”
“大表哥!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却为了这么个女人骂我!我……”段如月竟然捂着帕子哭着走了。
跟着她的丫鬟是段姨娘身边的草娘,人长得有几分秀气,尖下巴小嘴,显得有几分妩媚,见这情况,不仅不急着去追段如月,反而朝杨令先抛了个媚眼,掐着嗓子道,“大公子,您别生气,我去劝劝表姑娘!”
见杨令先毫无反应,草娘才悻悻的扭着细腰离开。
沈慈心见此情景,不由得侧目看身旁的杨令先,他注意到她的视线,十分歉疚说道,“大姑娘,实在对不住,段如月她一向刁蛮,如今我爹十分得意段家,不过此事我不会这么算了的,我会去找段姨娘说清楚的!”
沈慈心摇摇头,被疯狗咬了一口倒不至于跟狗计较,反而劝道,“我无碍,杨公子不必为了节外生枝。”
杨令先在这城主府已然够如履薄冰了,如今这段姨娘风头正茂,可别因为她又得罪了段姨娘。
“大姑娘,倒不必为我忧虑,我好歹是城主府的大公子。”杨令先听明白沈慈心的言外之意,苦笑解释道。
既是如此沈慈心便不再劝,就在这时候,听到动静的卓家兄妹和沈柔心匆匆走来,关切道,“长姐,发生什么了?我听到这儿一阵喧哗。”
卓家兄妹也是一脸关切的神情,沈慈心笑笑解释,“没事,就是闯进来一只疯狗,已经赶走了!”
众人听闻十分惊讶,这城主府还能出现疯狗?众人疑惑的看着杨令先,可见杨令先也不解释,反而一副默认的神色,更是摸不清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