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放的话刚问完,就见掌柜的抬头忍不住的瞥了他一眼,魏大放奇怪,疑惑道,“掌柜的,你这是什么眼神,我不过是跟你打听个事情罢了,你若是不知道便说不知道就是了,我再去问问旁人便是了!”
掌柜的收回视线,语气颇为无奈,“魏公子,那是魏家的产业,从前是家水粉铺子,关门半个月了,至于是歇业还是关张,恐怕公子应该比我清楚才是!”
魏大放惊!
随后反应过来,连忙跟沈慈心摆手解释,“唉,大姑娘,你千万别误会啊,我不是,不是骗你,我真不知道这是我们家的铺子,我这,从来没听过这儿还有我家的铺子啊!诶,不是掌柜的,你怎么说这就是我家的铺子,我都不知道,掌柜的你是如何知道的?”
魏大放接收魏家的生意也有几年了,家里的产业必然是清楚的,却从来不知道,他们在这六通巷还有家水粉铺子!
“因为我就在这旁边,你娘石夫人时常来这儿取胭脂水粉还不给银子,我看到过几次便跟掌柜的打听,才知道那是你们家的产业,石夫人才来这儿的!”掌柜的说得理所当然,虽然亲自给两人斟茶,便施施然的回到柜台后面,继续拨动着算盘珠子。
留下尴尬的魏大放,解释道,“这我之前不知道,我娘怎么还在这儿有家铺子!”
而后又反应过来,庆幸道,“这是我们家的铺子,那就好办了。大姑娘,你等我回家打听打听,明日便可告诉你这铺子的情况!”
“如此便麻烦魏公子!”倒是没想到这么巧,看上的铺子还正好就是魏家的产业,倒是免了租铺子的麻烦。
茶楼掌柜的听了一嘴,好奇的问道,“两位是准备在这处开个铺子?”
魏大放睨了他一眼,“掌柜的,这事不该是打听的就别打听了,担心我们抢了你的生意啊?”
茶楼掌柜被噎了一句,正要辩驳,就听见对面那位英气的女子说话了,“掌柜的别介意,魏公子生性率真,我们开的铺子并非茶楼也非吃食,不会妨碍茶楼生意,只是如今铺子还没落定,不便跟掌柜的细说!”
这话说得多好听!掌柜的也意识到自己不该问这话,沈慈心给了台阶下,提手给两人斟茶,自辩道,“不好意思,是某唐突了,请魏公子和这位姑娘见谅!”
魏大放摆摆手让他自去不提,又抱怨道,“大姑娘,你如何要给他脸面,不过是替人看铺子的,当真以为自己是牌面上的人物了。”
沈慈心敛下眼皮,喝了一口浑浊的茶水,忍不住皱眉,听到魏大放的话,倒也不意外他有这样的想法,他从小出生便含着金汤匙,如茶楼掌柜这般的人都是要捧着他的。
只是如今他们要在这茶楼旁边做生意,作为长久开在这儿的茶楼,可以说是地头蛇了,他们倒不至于要捧着人家,但最好也不得罪。不过,沈慈心也不想说教,只是随意解释道“若是咱们的铺子就开在隔壁,互相留个善意也是好的。”
魏大放点点头,他自己也没察觉,眼前的姑娘比他还要年轻几岁,做事却周全得令他忍不住折服和听从。
两人商议好铺子选址一事,话题转变为未来瓷器铺子的发展,沈慈心的规划很清晰,未来瓷器铺子其实是作为北越窑在图江门的一处展览所在,客商们可以通过瓷器铺子里看到实实在在的北越窑的出品,从而在瓷器铺子下定,下定后再将订单传到北越窑,北越窑可以安排生产。
“是该如此,这段时日也没少人来跟我打听瓷器从哪儿买来的,我说是在塞外草原上,压根没人相信,就算有人信了,真有胆量去草原的人也没有几个,这个铺子便可以解决这个问题。”魏大放原本以为北方能产瓷器,一定能引来众人的兴趣,可后面才发现,显然在挣钱和活命的选择上,大家都一致的选择了活命!
这么想想,一早沈慈心就想到了要在这儿开一家铺子,估摸着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想到这儿,魏大放的眼神再次变得钦佩起来!
沈慈心没有领会到他眼神的情绪,而是继续说自己的规划,“除此之外,我还想推出私人定制,客人可以拿着图纸来铺子内定制瓷器,我们收取定金后,为他们专门定制!”
“这也是好法子啊!哎呀,若是我早些时候知道,就该在北越窑定制一套瓷瓶送给杨老夫人做寿礼!我这会还愁送她老人家什么寿礼呢?”魏大放听见后双眼发亮,随后又抱怨道。
沈慈心替他庆幸,“杨公子和你有一样的想法,在北越窑定制了羊首瓷瓶!还好你没定瓷瓶,要不然就跟他撞上了!”
“表弟还真是去给老夫人买寿礼去了,我还以为他只是找个借口出去散心呢!”魏大放忍不住跟沈慈心吐露道,“自从我表弟到了婚配的年龄,城主府的客人日渐就多了起来,我看他实在烦恼,便建议他去你那儿看看,说塞外有座窑厂,他听了有几分兴致,却没和我说一声就出发了!”
“没想到,他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不刚回来没多久,府上又来了两位借住的客人!”
这么提起来,沈慈心对那两位姑娘倒有几分好奇,“这两位和杨公子是什么干系?怎么一位是表妹,一位却只是客人,却都跟着杨公子?”
魏大放见她有兴趣,更是有了八卦的兴致,给沈慈心解释道,“其实要说起来,她们两位姑娘跟表弟都无血脉关系,武姑娘是表弟后娘娘家武家的姑娘,论亲戚关系他们便是表兄妹的关系。段姑娘呢则是我城主令妾室段姨娘娘家段家的姑娘,因为妾室,连亲戚关系都论不上,只是段姨娘如今得宠,便让段如月也拿乔了起来,她这些时候都住在城主府里,为了避开她,我都许久不敢去找表弟了。”
“今日也是巧了,城主府宴客,武夫人让表弟陪武姑娘出去买寿礼,那位段姑娘见了也非要跟上,我正好碰上了,实在无法不理会表弟求救的眼神,便陪他走了这一遭。还好碰上了你,我能顺势离开,要不然这一日可真是难过!”
沈慈心一边听一边无声的点着桌面,琢磨着杨令先的情形还真复杂啊,没了娘不说,爹娶了娘家势大的后娘,如今又还有得宠的妾室。而且看起来,这后娘和妾室对他这位前妻所生的长子似乎都有图谋?
不消沈慈心回答,有了倾听对象,魏大放自顾自便继续往下说,“我表弟也真是可怜,我还能回自个家,他是想逃都难,那个段如月实在是难缠,听说不仅给表弟送点心,送帕子,还送衣裳,吓得表弟躲在书院都不敢回家!”
沈慈心好奇道,“那位武姑娘对杨公子没心思?”
魏大放疑惑,“为何大姑娘会这么问?武姑娘是镇守大将军武将军的女儿,虽然武夫人似乎有念头让她嫁入杨家,可我观之,武姑娘对表弟十分淡漠,倒不像有意。”
沈慈心困惑,难不成还真是她感觉错了,那位武姑娘其实对杨令先并无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