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警惕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林天,在她的印象中,一般中医都是六十岁开外,而眼前的林天实在太年轻,甚至比苏梦欣也大了多少,没见识过林天医术的她难免会产生怀疑。
苏梦欣本性纯良,年纪又轻,王妈怕她受骗,对于林天的警惕性难免高了一些。
对于王妈怀疑的目光,林天倒没计较,他向来认为清者自清,有些事情是用来做的,而不是用嘴说,既然是怀疑,那就让她继续怀疑下去,等到有机会一展医术之时,让她彻底信服。
苏梦欣听王妈说爷爷病势加重,介绍完林天后,也顾不得其它,疾步朝宅子里走去,林天见她只顾往苏老爷子的屋子赶去,料她心急心里并不怪她,她的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老宅,等林天进屋以后,才真正感叹自己今天算是真正见识了苏州园林的风采,楼台,水榭,假山,小桥,流水,这些园林必备的元素,老宅内一应俱全,建筑物都保持了当年的古韵的同时,又添加现代元素,让人耳目一新。
每间房屋都是独立开来,分布在园林的各个角落,房屋很多,相距甚远,房屋与房屋之间,有得甚至只有石桥相连。
两人通过幽静且曲折弯延的长廊,经过水榭的石桥,走了大约十分钟的样子,终于来到了苏老爷子的卧室,还没进门,从苏老爷房间里就传来浓浓中药味。
说起女人,林天或许会不明白,可是说到药材的药性,那他可算是行家里手,仔细的甄别中药味中含得几样的药材之后,他隐隐的觉得情况有些不对,但毕竟自己还没见到病人,有些话还不能乱说。
见林天一脸的疑惑,苏梦欣以为他是奇怪久居美国的爷爷的怎么会吃了起中药,便出言解释道:“美国虽说医疗情况比国内要好,可爷爷吃了一大堆的西药,病情始终不见好转,反反复复,时好时坏,这一次从美国回来之前,二叔向他推荐一个中医,在医生的推荐下,开始吃了中药。”
“你能确定,你上次给我的病历,是医生对于你爷爷病情诊断吗?”林天问了一句让苏梦欣不解的话,可苏梦欣并没有问明缘由,耐心的回答道:“这个当然,我怎么可能拿爷爷的病情当儿戏。”
“哦,这就奇怪了!”林天像是自言自语,又像解释刚才为什么会说出那番奇怪的话。
苏梦欣一听,眉头顿时拧成了疙瘩,要说她在林天的班上也学过一些中医,道行虽说不深,但浅显的病理还是能瞧个明白,这一次听林天一说,再仔细的闻了闻药味,辨别了一下,并没发现有任何异常。
“林大哥,你觉得有问题吗?”苏梦欣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我们还是瞧瞧你爷爷的病情再说吧!”没有经过仔细的诊脉之前,光凭着病历报告,林天是不是妄加揣测,更不会胡言乱语。
两人刚想进门,就见苏梦欣的二叔与请来中医医生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到底是有着血缘与苏梦欣倒有几分相像,唯一不同的是,颧骨过高,脸型稍长,让人一瞧就觉得他为人很是刻薄。
“医生,我父亲的病怎么始终吃了药都没见效?”苏云天与医生边走边聊,十分的投入,压根就没发现苏梦欣和林天。
“这个……”医生沉吟片刻道:“刚才给老爷子摸过的脉象,沉细软绵似弱脉,虚脉举指迟大软,皆是弱脉,虚脉之相,身体已亏,需要大补。”
“胡说!”林天一听立刻出言打断道,他在场又岂会此等庸医信口雌黄。
“你是谁?我与医生在探讨病情,有你什么插嘴的份?”苏云天这才注意到林天,瞧也不瞧一眼便不耐烦的呵斥道:“是谁放你进来的?”
“二叔,这是我请来医治爷爷病情的医生。”苏梦欣主动替林天说情道。
“你也是医生?”苏云天这才仔细的打量了林天一番,见他年纪轻轻,没有半分医者的仙风道骨,反倒有几分年轻特有的俊秀,轻视的说道:“小毛孩子,毛还没长齐,本事还没学扎实就学着人家悬壶济世,去去去,到别处玩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二叔,他是我的老师,你怎么能这样说他?”苏梦欣俏脸涨得通红,她没想到苏云青看也没看就对林天一顿的呵斥,这让她感到很是受伤。
林天倒没在乎,反而平静的说道:“中医看得医术又不是年龄,不然,苏老爷子干嘛还要请医生,自己医了不就完了?”
“臭小子,嘴巴倒挺厉害,说起话倒是头头是道。”苏云天打心里瞧不起林天,见他说话比自己还刻薄,很是不满的说道。
“面子是别人给的,脸却是自己丢的。”林天淡淡说了一句,气得苏云天差点没暴起。
“你算那根蒜跑到苏家来捣乱,快给我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苏云飞毫无风度的骂道。
“我不是你请来的,不需要你对我客气,还有,我只对苏老爷的病情负责,医治完了,你就算留我,我也不会留在这里。”林天说得倒也干脆,压根就没把苏云天放在眼里。
“你……”苏云天狠狠地瞪了林天一眼,似乎要把吃掉一般。
林天倒没有半分的害怕,有时候,没必要的软弱只被人欺负,与其这样,不如比他们还要强硬。
几人正吵的不可开吵,屋里传来老人剧烈的咳嗽声,一阵剧烈咳嗽声之后,老人似乎努力在平复粗重的呼吸,用苍老的声音说道:“梦欣,请林老师进来。”
“父亲……”
这样的年轻的医生又怎么能替诊治,万一出了问题该如何是好,苏云天刚要劝阻,没料苏老爷子打断道:“云天,你送送张医生。”
苏云天心有不甘的离去,临走时还不忘丢给林天一个忿恨怨毒的眼神,对于这样的目光,林天直接无视,他与苏梦欣走进了苏老爷子的寝屋,只把背影留给了他。
走进屋里,里面的摆设相当简单,只有些日常必须的物品,简单却很干净,屋里面还残留着熬好的汤药的味道,苏老爷倚靠在摇椅上,见林天进屋刚要起身,就被林天一个箭步上前按了下来,说道:“爷爷,你先不要动,让我先搭一下脉再说。”
“哈哈,很好,今天我倒要见识一下,梦欣常提到的神医风采。”苏老爷子用手指了指离门不远的板凳,苏梦欣会意的搬了过来让林天坐下。
“谢谢,我算不得神医,但一般的毛病倒也难不倒我。”林天谦虚之余还不忘自夸一下,表现出来的自信让苏老爷子佩服,也更让他放心给林天诊治。
林天手搭在苏老爷子手腕处,样子并不与先前那位中医有任何特别之处,苏梦欣在一旁倒是替他担心,生怕他诊治因紧张而导致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