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名唤云英茶肆,里面的才子亭包揽了百余座席供才子们品茗吟诗,更有悬挂名人字画进行拍卖,价高者得。
“金芽嫩采枝头露,雪乳香浮塞上酥。”绿衣少女出口成章,神色倨傲。
紫衣少女思索片刻接道:“黄金碾畔香尘细,碧玉瓯中白雪飞。”
"香分花上露,水吸石中泉。"
“茶亦醉人何必酒,书能香我无须花。”
席上的才女你一言我一句互不相让,场面甚至一度失控。
姬幽身后跟着影卫,几人上了四楼的雅居,四周喧嚣的对喊声落在姬幽耳中,不乏有知识渊博的才女,想来此次会试定有惊艳之才。
姬幽朝下望去,西南角处一堆人正在叫喊着出价,是一幅山水图在拍卖,喊价的人很多,最终以一百两的银子售卖了出去,紧接着却是一幅黑白水墨的游鱼戏虾图,比起其他人的花鸟图,山水图,这幅画作显得不够高雅,不够雄伟壮观,因此拍卖的老者拿在手里足足一分钟,却依旧无人叫价,就在老者尬笑几声打算放下时,姬幽派人出了一个高价。
“一百八十两。”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一百八十两虽然不是今日最高的价位,但配这幅画,却已是天价。
下面的富商不禁怀疑难道她们看走眼了?随后又摇摇头,一半人不叫价可能是看走眼,可如今几乎所有人都不叫价,肯定是买的那个人看走眼了。
最终这幅画被属下拿走递给了姬幽,“主子。”
姬幽接过,一眼便看到了上面的落款,“梅洵?”这幅画简练却生动,画技虽不算极好,但胜在独特,画上的鱼儿比虾还小,却不肯放虾走。
“是,这人是寒门,也是第一次来京都,没什么名气,所以刚才拍卖的时候没人帮着叫价,自然也就没人跟拍。”
“不过属下去送银子的时候,她却。。。。说她不要银子,她说主子是她的有缘人,这幅画她愿意送出去。”
姬幽顺着下属的视线看去,一袭月白衣衫的少女,身姿挺拔,似乎有君子一般的气节。
姬幽笑了笑,“让她务必收下银子,否则这幅画我可能会转手烧了。”
“是。”
楼下的梅洵握着手里的钱袋子,有些生气,她以为买她画的人会懂她画里的弦外之音,没想到却是个疯子,就因为她不要钱所以就要烧了她的画。。。。
姬幽让手下收起了画,随即抿了口茶,凭栏远望,发糕的铺面热气蒸腾,隐隐约约显露出一道熟悉的身影,待那道身影侧过身,姬幽才敛了神色,原来是看错了。
彼时,茶肆斜对面。
“公子,那江姑娘今日会不会不来了,咱们还是回去吧,正君都知道了,严令您不能出府,您冒着被责罚的风险出来,不能待太久的。”召音苦恼的看着自家郎君,劝解道。
“再等等吧,前几日她都会来的。”段韶帷帽下的神色略有不安,固执道。
召音犹豫着,还是说道:“可。。。可您又是何苦,这江姑娘空有才学,但到底家境贫寒,您与她注定有缘无分的,况且。。。况且您和魏姑娘早有婚约。。。。”
“召音。。。”段韶警告的看向身旁的小侍,冷冷道:"婚约的事不许再说!"他不会去做段魏两家联姻的工具的,婚约的事肯定还有回旋的余地,段韶如此想到。
下一秒,便看见一袭青色衣衫的江映璃背着竹篓子走了过来,段韶整了整衣衫忙走上前。
“是。”召音瞧着这场面,面露苦色,跟在后面小声道。
“江姑娘!”段韶语调轻快,虽然帷帽遮住了整张脸,但江映璃还是感受到了他的笑意。
“段公子?”江映璃快速摆好了摊位,她很高兴段韶能来,为了给弟弟治病买药,从邺城到京都一路走来,她的积蓄已经快用完了,所以来的第一天她就出来摆摊了,本想去云英茶肆的,听说哪里能卖出几百两的高价,可进去也是要使银子的,没钱寸步难行,江映璃只好在外面摆摊,没想到几乎没有一个人肯光顾,若不是段公子,用自己的银子吸引其他客人过来,她肯定一次都卖不出去。
“段公子,今日要买字画吗?”段韶是真的懂她的字画,这让江映璃很高兴,而且段公子一看就是出身富贵人家的子弟,银子出的也很大方,有了钱,弟弟的病就有的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