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五年前,守着城池奋战到最后一刻也不愿放弃的那场战争,你已经很棒了。
宋知渊是傲慢的,如今菩然才知晓,他所傲视的一直都是过去的自已。
——这场战争,哪怕现在溃败,谁又敢说未来的我不能反败为胜?
——现在痛苦的几乎要死掉了,但我不可能在这里倒下。
不然他的那份倨傲也会站在高高的山顶,睥睨不屑着自已。
“你把他绑来多久了?”
少女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让顾策颇感玩味的眉梢一挑,他一直看到现在,表情回味十足:“水井里捞出来到现在,也就七天吧。”
顾策看向少女微微半覆的眼睫,古怪的讥笑:“你不会是在出来完成任务的途中,喜欢上他了吧?”
红色火焰赤昭国,黑色沃土玄月国,青色矿产青旋国,银色雪山银尘国,还有第五位虚无的,没有任何色彩的,碎空国。
碎空闭关锁国,除了必要任务不会踏出国土一步,他们这些出来的人全都是被批准的,不然就是叛逃。
比如十几年前轰动一时的王储叛逃事件,听说出来后还和一位玄月女子成了亲,这是钉在碎空皇室的耻辱。
因为有先例,所以顾策才问,你是在执行任务期间爱上别国的男人了吗?
菩然没回答,她的耳畔是傲慢近乎虚无的喘息。
“有没有水和食物?”
“没有。”
“药呢?”
“啧,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就算我有也不会给你。”
菩然又不说话了。
她将手指在衣裙干净的地方擦拭几遍,然后咬破,血珠即刻冒出,被她递到傲慢泛起一层死皮的唇边,点在干涩的苍白唇瓣。
干裂的唇瓣被“水”晕染,呈现出瑰丽的色泽,男人一愣,腹中的饥饿和喉咙的干渴犹如饕餮张开血盆大口,拼命的想要索取,吸食。
一点点,哪怕只有丁点也好,迫切的想要去缓解经久缠身的痛苦。
手指被滚烫的口腔包裹,舌尖扫过伤口,男人动作粗鲁又急切的吸食血液。
他的喉结开始滚动,吞咽的动作让菩然还算高兴的弯起了眼睛。
乖孩子。
虽然体内力量目前被镣铐锁住,但灵力是可以随着鲜血一同流出的。
在缓解傲慢饥渴的同时,也可以减轻他身体上伤病折磨的痛苦。
浑浑噩噩间,男人似乎恢复了点力气和神智,雪白眼睫颤着,他拼命的想睁开眼看清来人,可即便现在睁开了,茫然的金瞳所看见的东西也是一片模糊的虚白。
轮廓也太过模糊,他看不清身边的人是谁,但很熟悉。
对方身上的香味他该是认得的,只是在特殊情况下近乎停滞的脑袋根本无法向更深处思考。
他的呼吸好烫,唇齿间的温度犹如岩浆包裹纤长白指,菩然像是收起奖励的师长,慢慢将手指抽出,带出一道细长银丝。
“不能再吸了。”
手指都快被吸干了。
离开补给的傲慢神色更加茫然,顺着血腥味又要追上来,却被菩然一把扣住后脑勺,把人按在自已的肩头,嗓音空灵的宛如在唱一首轻哄孩童入睡的摇篮曲。
“睡吧。”
她侧头,用脸颊蹭了蹭男人的脸颊。
“醒来就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