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朱铭的同意之后,小寒决定把修建校舍的事情交给林氏宗族的人。一来,是为了感谢这次官司中他们的大力支持;二来也是为了节省人力物力,一切都从本村就地取材、就地用人,可以节省成本;三来是为本村村民增加收入,也算小寒造福村民吧。
而朱铭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是欣然同意。这样既可以讨得小寒的欢心,又能节省费用,何乐而不为呢。
林朝远非常激动,他敏感地察觉到,林氏的机会来了。修建义学,这不仅是清河村的大事,同时也是东琅镇的大事,连县太爷都非常关注,到时候会下来视察。如果干得好的话,那林氏宗族从此后在全镇乃至全县就出名了。林氏,就要兴旺发达了。
所以他召开了全族会议,告诫众人一定要好好干,不能给林氏宗族丢脸。
他本来想亲自去操心这件事的,但他老了,所以一应事宜都交给儿子林辉东负责。
林辉东自幼得父亲的教导,是一个办事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的人,平日在族人中也很有威信。他召集了匠人,选好了地址,又按照小寒的规划画好了图纸,便于二月初二开始动工。
春晖义学校区就设在清水河南边的一大片荒地上,共占地二十亩。林辉东选好地址,和村长唐大海一说,唐大海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能不同意吗,这可是县令大人亲自下令的。这节骨眼上,他敢添乱吗?而且,他也知道,这一次村长换届,不可能和姓唐的有什么关系了。
他真是有苦说不出,当初林进财家遭难时,就不应该落井下石,而应该去劝唐大山,以和为贵,不要闹上公堂。结果自己虽然没有助纣为虐,但是也在其中推波助澜了。结果唐大山官司输了,林家却因为办义学的事得到了县太爷的支持,后台更硬了。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所以他为了唐氏族人的将来,不仅主动承担了到衙门办理建校手续的一应事宜。还出面号召村民为建义学义务出工。不得不说,他并不是一个良心多坏的人。
但是小寒怎能让村民义务干活呢,反正是姓高的出的钱,就当是为村民谋福利了。所以小寒小手一挥,一天八文钱,不管吃。
村民们都很高兴,这个工钱是相当高啊,和给镇里的大户人家打零工还要高。最重要的是当天结算工钱,而且是在村里干活,离家近啊。
于是村民纷纷来报名,小寒便让立夏、何牧和春分在院子里支起两张桌子负责登记。只要来报名的,符合条件的,不管是姓什么,一律都允许。
“别吵,都排成两队,一个一个来。”立夏坐在桌子前,神情严肃地说。春分也跟着喊,清脆的声音让闹哄哄的现场慢慢静了下来。
但是总有那么几个不和谐的声音存在:“哟,这有了靠山就是不一样啊,尾巴都翘起来了,鼻孔都朝天上看了。”
立夏定睛一瞧,是姓唐的,而且是跟唐大山家走得近的。他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初自家遭官司的时候,妹妹都跟自己说了,谁家对自己家好,谁家幸灾乐祸、冷嘲热讽。本来妹妹说,这次办义学是大事,为免节外生枝,暂时不追究那些人的责任,待到以后自家兴办米粉产业时再说。
没想到,人无伤狼意,狼有伤人心。看看,真是,找茬的就来了。
话说小寒抛出了诱人的条件,村民们纷纷来登记,要去修建义学。大部分都是真心实意来做工的,但总有那么几个刺儿头,没事挑事,说话阴阳怪气的。
“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排队呢是为了能够更好更快地进行登记,否则一窝蜂都涌上来,万一登漏了人怎么办?乡亲们都是有素质的人,偏偏这里却有几只老鼠在乱串,把好好的队伍给弄乱了。真是一锅老鼠屎,搅坏了一锅汤。谁不愿意排队的就走开,别耽误了乡亲们登记。乡亲们家里都忙着呢,赶快登记完,回去还要干活呢!”立夏不温不火地说道。他和小寒呆久了,也学到了小寒的毒舌。
那人不干了,撸起袖子,挤上前来大声嚷嚷道:“你说谁是老鼠呢?”
“我并没有指名道姓,谁要对号入座,谁就是呗!”立夏毫无惧色地回应道。
“我看你一只腿瘸了,不想跟你计较,怎么,你还想另一只也瘸了么?”
“住手!”林进财大喝一声,挺起胸膛走出来道:“唐四儿,有本事你冲我来,别欺负我儿子!”
唐四儿也不是真想打架,只不过是看林家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不顺眼,这会儿见林进财横眉立目的样子,似要来真的,便软了下来,嘴上却不饶人:“怎么,小的不顶用,老的来撑腰了。我说林立夏,你要是主不了事,趁早回去养着吧!这儿人多,别谁不小心碰了你一下,赖在别人头上。”
“啪”地一声巨响,唐四儿吓了一跳,扭头看去,只见旁边的何牧站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骂道:“唐四儿,修建义学对我们清河村来说是大事,甚至是全镇的大事,连县令大人都密切关注。在这种时候,我们全村人不管是姓唐还是姓林,还是姓何,都应该团结起来,齐心协力把义学修建好,不辜负县令大人对我们清河村的期望。同时也让别村的人看看,我们清河村是好样的。等把义学修建好了,我们清河村势必会扬名全镇。别人只要提起我们清河村,就会竖起大拇指。就连我们出门在外,人家听说我们是清河村人,也都会刮目相看。然而,现在面临这样关键的时刻,你却因个人恩怨,故意来捣乱,你是什么目的?你难道想破坏义学的修建吗?你难道想当清河村乃至整个东琅镇的罪人吗?”
何牧一番话咄咄逼人,把唐四儿是骂得是目瞪口呆。这何家小子平时年了吧唧的,什么时候嘴巴变得这么毒了,是了,这都是跟林小寒学的,她身边的人受她影响,一个个都便得嘴巴厉害起来,动不动都扣大帽子。
看着旁边村民不善的目光,唐四儿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不,不是,唉,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净给人乱安罪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