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的话暗示味道很明显,林朝远的眼睛马上眯了起来,这妮子说的有一定道理,村长人选历来在唐家和林家这两个大家族中产生,唐家这次莫非想连任……
不行,他迅速做出了决定,这件事情关系到林氏宗族的脸面,关系到林氏宗族的利益,他管定了。
他沉思了一会道:“李捕头,这件事情肯定是唐大山污蔑林进财,不过,您也是按照上面的命令行事,我不阻拦您。林进财您可以带走,但我们林氏族人会跟着去衙门看县太爷审案,直到他冤情得雪为止。”
李捕头见事态发展超出了他所料,心里有点着急,可是却找不出理由来拒绝,只好悻悻地回了一句:“随便你!”
然后喝令几个手下上前绑人,林进财老实地站着不动。如今得到了族长撑腰,他心里不那么不安了。
小寒却不依了,高亢的声音再次响起:“李捕头,我爹尚未定罪,只是被告而已,你凭什么像对待犯人一样绑他。还有我们几个孩子,我娘,都是妇孺,难道我们也是杀人犯吗?凭什么把我们也绑上。”
李捕头见都是这个小姑娘坏了事,心里暗恨,有机会看我不狠狠治你,嘴上冷冷地道:“他是嫌犯,为了怕他逃跑,当然要绑起来。唐家的状子告的是你们一家人,我也是奉命把你们全家人都绑上带走。”
小寒笑了:“哦?那我若去衙门告你爹娘杀人,李捕头是不是也要把你爹娘锁上带走啊?我若告你全家都杀人,你是不是把你娘子、你的儿女和你自己都绑上公堂啊?大家看看我弟弟,他还不满十岁;看看我,一个不满十三岁的弱不禁风的小姑娘;看看我娘,一个胆小的妇人;还有我哥,腿受了伤,至今还下不了床。说我们杀人,你们不感到荒唐可笑吗?唐大山此举真是心狠手辣,连妇孺都不放过,是想斩草除根,把我们家赶尽杀绝,一个不留吗?”
众人听了她的话心头一凛,都感觉唐大山这样做实在是太狠了。林进财有没有做姑且不论,几个小孩子还有陈氏,都是妇孺,能做出这样的事吗?做了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站在这里理论吗?
舆论的天平倒向了小寒这边,大家都开始同情起他们来。本是亲家,却变成了生死仇人。
连林进财都感到愤恨了,这唐大山是要他全家老小的性命啊!
李捕头哑口无言,答不出话来,论口才,他怎么能比得上我们的女主林小寒呢。
“不过,既然唐大山告了我们一家,我们就跟你走。”小寒口风一转,却答应要跟他们走。
小寒继续道:“我之所以跟你们上公堂和唐大山对质,因为我相信,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黑的决变不成白的,白的也决不能被污蔑成黑的。”
李捕头几人脑子被绕晕了,但听见小寒说全家人都跟着走,心里大喜,不过看着现场群情激奋的村民,却不敢再拿锁链绑他们,只是催促他们快走,到了衙门好交差。
小寒便叫爹把哥哥背上,哥哥是重要的人证,必须到场。
见林进财一家走了,林朝远也要带着族人跟着去。
“林老太爷,请上车吧,路上远!”一个声音传来,林朝远抬头一看,原来是黄家的二小子黄二虎把自家的牛车赶来了。
“爹,上车吧。”林朝远的儿子劝道,他也担心父亲年纪大了,走远路吃不消。
待林朝远及几个林家重要的族人上车后,黄二虎看了何牧一眼,心照不宣地点头,赶着车走了。
村里的其他人见状,呼啦都跟了上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热闹看,谁不看啊。
当即有唐家的本家人把这里的情形报给了村长唐大海,他听了觉得很冤枉。他根本不知情,怎么就赖到他头上呢。不过,要是这事是真的,林朝远那老不死的,别想他儿子能当这一任村长了。这是谁出的主意,他是不是还要感谢他无意中帮了自己的忙啊。想到这,他连忙把儿子叫过来,又叫了几个唐家人,也赶到衙门去了。
何牧待众人都走后,到小寒家把屋檐下的灰鸽子取出来,塞上一张字条,然后放飞了。接着他锁上院门回到家里,见到他娘正在安慰哇哇哭的楚流香也没心思管,急匆匆地交代了几句,也赶往衙门去了。
林进财背着立夏很吃力,才走到一半路,便觉得脚步越来越沉,因此越走越慢。李捕头见状大声呵斥道:“快走,县太爷还在公堂上等着呢。磨磨蹭蹭想拖延时间吗?”
“李捕头,你想走得快点,干脆你来背我哥好了,我爹走不动了。”小寒反唇相讥。
“我背他,笑话!凭什么,他也配?”李捕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小寒撇了下嘴,没吱声,等以后你就知道谁不配了。
立夏趴在林进财的肩上,内疚地说:“爹,我下来,您扶着我走就可以了。”说着挣扎着要下来。
“哥哥,不用了,待会你坐牛车。”小寒忙制止道。
牛车,哪来的牛车?众人疑惑地看着她。呶,小寒向后一指。原来是黄二虎赶着牛车赶上来了。
“李捕头,为了走快点,就让我哥坐牛车吧,您没意见吧。”小寒客气地微笑道。
这犯人待遇也太好了吧,还能坐车。可是自己有意见管什么用,罢了,为了快点回去交差,就让他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