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足离火鼎中,数十种材料都已经融化成色泽或深或浅的液体,其中的杂质已经彻底除去,一团团澄清的药液被包裹在元力中,各不相融。这一炉丹药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崇云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在聚炎阵前站了半天,额头上连汗都没有出一滴。
他重新将双手举在身前,十指变幻,向那火焰中的丹鼎打出一个指诀,这白光撞击在通红的鼎身上,将沉重的丹鼎撞得微微一颤,内部元力震荡不休。隔了许久,等到这震荡平静下来,才又打入了第二个指诀。
同方才行云流水的动作相比,这第二个指诀打上去的时间间隔了许久,此时三足离火鼎内部的由元力包裹的药液已经少了一半,竟是在刚才的震荡中两两相融了一次。白色的指影迅疾地撞到三足离火鼎上,让鼎内刚平静下来的元力再次震荡,开始了第二次融合。
再是第三次,第四次。
越到后面,崇云打出指诀的时间就间隔得越久,鼎内剩余的药液团也越来越少。当最后一记白光消散在鼎表的时候,两团看不清颜色的药液终于在激烈的震荡中开始相融,液体的形状也不停地伸缩改变。三足离火鼎在半空中微微摇晃着,鼎内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冲出来。
崇云的眸光清冷,右手并指在掌心迅速一划,从伤口逼出纯粹精血,又打出一记起字诀,在鼎盖飞起,内里的药液将冲破封锁时,将己身精血打入那已经变得犹如一团流动的金属的药液中。
这几滴精血一融入其中,就散发出无尽的寒气,让那原本灵动如活物的液团瞬间被寒气禁锢,无法改变形状,只能悬浮在三足离火鼎之上。崇云指法再变,一连打出三道法诀,密密麻麻的符文印在液团表面,随着光线改变而折射出冰蓝色泽。
鼎周开始蔓延出森寒的白气,从离那符文闪动的药液最近的鼎口开始结了一层冰霜,无视阵眼中心燃烧的白色火焰,不停地向着炉鼎下方蔓延。冰火两重,这悬浮在半空中的三足离火鼎终于不堪负荷地产生了裂纹,从一处开始向整个鼎身扩大,最终鼎身一块一块地脱落下来,分崩离析。
那团药液也在不断向周围扩散的寒气中完成了最后的蜕变,从奇异的金属色泽变成了一种纯粹的蓝色,最后从其中爆发出一声不甘的龙吟,终于不再躁动。崇云并不理会那在空中化为碎片的三足离火鼎,翻手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白玉瓶,单手打出了一个分丹诀。
那团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的蓝色液体顿时分裂开来,化作数十颗拇指大的丹药,被崇云抛出的白玉瓶收入其中。
他略一抬手,将收取了乾元丹的白玉瓶摄回,倒出一枚丹药在手中。只见那惯常握剑的修长手掌上静静地躺着一枚丹药,不断散发出白色霜气,凝视间还可看见一头神形兼备的冰螭虚影,在其中缓缓游动。
崇云审视片刻之后,便收起了白玉瓶,拿着这枚乾元丹走向石床。
石床上,弟子咬着他的糖人,把风车丢在一旁,看样子像是在发呆,自己抽走他嘴里的糖人,这东西也没有反应,不知在想什么。
楚逍正沉浸在自己一下子升了十多级的震撼之中,冷不防地听到师尊的声音:“张嘴。”
秀爷于是下意识地张开嘴,感觉嘴里被扔进来一颗凉飕飕的糖球,没两秒就化成一股冰凉的液体,从食道一直滑进胃里,冷得他一哆嗦,几股淡淡的火精之气也从七窍中渗了出来。
这是什么玩意儿?
那凉意从胃里一直往上,直接冲到了大脑皮层,让楚逍清醒过来。他脑子里刚冒出这个念头,就听到两道密集的系统提示音,扇子旁边的人物等级又连着往上窜了两级,从二十七变成了二十九,眼看就要变成三十级!
秀爷:“——!!”
三十级,三十级那是什么概念?三十级那就是先天之境啊!
这一步在九州大陆上卡死了多少人,数都数不清;有多少惊采绝艳的武者因为不得其门而入,落了个英雄早逝的下场,没人知道。
楚逍盯着自己的人物头像,整个人都飘起来了——他这是三年不开市,开始吃三年啊!
他这才刚想明白,自己升的那十一级大概是因为师尊崇云击杀那两个老变态的时候,跟他是组队状态。
返虚杀元婴,就跟满级号刷低级本一样拿不到经验,所以击杀这两个老怪的经验就只分摊到了他这个号上,让他跟坐火箭似的蹭蹭蹭连升十多级。
可这还不算完,刚被师尊喂了个药丸,就又连升两级,这要是再让他吃多几颗,那不是连怪都不用打了?!
这种人生简直就是在开挂!
想到这里,秀爷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像文里的主角一样霸气侧漏,大杀四方?既然来都来了,也回不去了,当然还是尽量把人物级别升上去,将来做什么都有底气。
经过这短短几天发生的事情,楚逍已经深刻了解到,消极地对待自我能力提升的问题是不对的,因为哪怕他们一家人安安分分地待在万雁城里,麻烦还是会自己找上门来。想要安稳生活,而不是天天胆战心惊地怕亲人遇害,怕自己被杀,只有升级,只有变强。
他心中生出这明悟,顿时一改之前脚踩西瓜皮,滑到哪里是哪里的心态,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人物练到满级。
所以当前最佳的选择,还是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