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声音里带着一无奈和认命,一早在他来到温泉边的时候,崇云就察觉到了他身上的气机变化,确实是要再次突破的征兆。楚逍的动作停了一瞬,又恢复了原本的节奏,叹了一口气,嘀咕道,“这样升上来,打下去,升上来,打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想起伤心事,话痨变蚌壳,星空下的温泉里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崇云微微闭上眼,眼底神光蕴然,在心中算了算时间,方睁开清冷如初的眼眸,开口道:“快了,不出三月,便是你筑基成功的时候。”
他所的筑基成功,却不是之前那样升上去还要再被打落回来的筑基。
楚逍眼睛一亮,接着意识到他师尊方才是又耗费修为给他算了一卦,于是纠结地开口道:“师尊,我就替你擦了一次背,犯不着为了这个就给我算一卦。”
这个世界啊,讲求的是因果循环,等价交换,进了玄天剑门以后,楚逍才认识到神算之道有多坑爹。每算一次就是耗费多少修为,算得越清楚,耗费的修为越多,不然你以外那个以推演之术立宗的九阳宗是怎么成为历史的?就是因为全门派都热衷推演命数天道,把修为都耗费光了,所以才没一个活下来。
如果是楚逍自己,那还好办,修为没了啃九花玉露丸就是,这玩意他也多得很。只是他把所有纳元丹都给了楚老祖,身上剩下的九花玉露丸是绑定道具,医术又还没到能制造前者的等级,真是不要太虐。
他正忧愁着,就感到周围的水面晃动起来,抬头一看原来是他师尊转过了身,正用平静的目光看着他。然后面前这清冷美人的目光便稍稍柔和下来,甚至难得同他开了一句玩笑:“那便替为师多擦几次背,算作抵数。”
楚逍望着他师尊的眼睛,了头,然后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把崇云束发的玉冠给摘了下来。崇云没有阻止他的动作,或者根本没想到面前的少年会这么做,长发如瀑,失去了束缚,顿时像墨色的锦缎一样滑落下来,披散在身前,让他身上的清冷气息瞬间被冲淡,连看人的目光都多了几分温柔的错觉。
楚痴汉拿着手里的玉冠,连眼神都有几分恍惚——
真是发型决定气质,一秒钟就由纯阳变万花啊……
黑长直好赞……
师尊我也快成你老缠粉了怎么破……
变成自己师尊的脑残粉没关系,但对着师尊的颜流鼻血问题就大了。
楚逍在鼻腔一热的时候,就有种不好的预感,等到两股热流憋也憋不住地从鼻腔里流出来的时候,他就彻底不好了。拿着手里的毛巾往鼻子上一捂,就跟烫着了似的从水里跳出来,然后一键穿上衣服跑了,连束发的玉冠都没还给他师尊。
崇云看着少年慌张落跑的身影,那种诡异的情绪又袭上心头,让他微微皱起了眉。
楚逍一路仰着头,拿毛巾按着鼻子狂奔回了洞府中,跑回自己的房里,往床上一摊,觉得自己今天真是丢脸到姥姥家了。他等了一会儿,鼻血渐渐止住了,才想起自己手上还拿着他师尊的玉冠,不由地想抽自己一巴掌。
他此时还没有更高的觉悟,只觉得对着他高冷的师尊耍了流氓,还在他面前上火流鼻血,这一时半会儿哪有脸把东西给人家还回去?看了看手里的玉冠,又看了看被他的血染红了一片的毛巾,楚逍最终还是把玉冠收了起来,进帮会领地去吃饭洗毛巾去了。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楚逍把洗干净的毛巾晾在一旁,穿着里衣躺在床上想自己怎么就把他师尊的玉冠给摘了的事情。一只雪白的巨狼开门走进来,脚步轻盈地来到床边,蹲坐在床下看少年的侧脸。它等了一会儿,见少年不理它,就上前用爪子推了推他。
楚逍还是在想事情,没把注意力分给他,雪白的巨狼于是变成了人形扑到他身上,低下头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他,用属于少年的声音欢喜地叫他的名字:“楚逍。”
两个少年蹭在一处,姿态暧昧,楚逍一抬眼看着楮墨那张脸,原本已经止住了的鼻血又开始往外冒。
楮墨又惊讶又紧张地撑起身子:“楚逍,你流血了——”
楚逍一巴掌推开他,悲愤地道:“离我远……”这张脸看着真是太上火了。
楮墨有委屈,又变回了白色巨狼,想了想将身体缩成了时候的样子,蹭楚逍身边。楚逍用冷毛巾给自己止住了血,又收拾了手上的血迹,看了它一眼,终于没再把它推开。楮墨于是高兴起来,舔了舔楚逍的脸,趴在他床上和他一起睡了。
楚逍搂着这个温暖的毛团,临睡之前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但又想不起来,就干脆不管了。
明天的事,明天再吧……
作者有话要:可惜没有肥皂可以捡……喜闻乐见是重温跟师尊洗白白的日子啦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