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碧珠继续说:“听邵剑波说,向律师的建议也是能庭外和解是最好的。”
安素不想再听下去,放下杯子后说:“虽然说这是公司的事儿,但是跟我们研发中心没有多大关系,说点其它吧。”
夏碧珠盯着她看了数秒,咬了咬唇,转了个话题,“与云裳花容的合同已经正式签下来了,今年内西南区会开四个新店,都是a类店铺,老胡都不知道高兴成啥样了。只是这样一来,我们在西南区的直营店铺会撤了几家。那边托管商的合同也到期了,几家业绩不佳和云裳花容有冲突的店铺都会撤掉,这是费总提出的条件,但是云裳花容也将保证完成每年公司定的保底销售。对加盟来说是天大的喜事,对我们直营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夏碧珠虽然将话题转了,但是安素怎么听着都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可是作为c品牌的设计总监,产品的销售跟她是息息相关,她怎么也找不到拒绝听的理由。她知道对向晖最好奇的人是夏碧珠,所以这一连串的话题就是在试探她。她想了想找到个绝佳的话题扯开。
“刚我下来的时候,听到公司里的几个小姑娘说今天有一大束花是送给夏经理的。”
夏碧珠一脸的满不在乎:“我收到花不是稀松平常的事儿吗?”
安素笑了笑说:“是啊。平常收到花都是分给了办公室的美女们,但是今天的花某人一支也没分给别人哦。”
夏碧珠猛地戳了下茶里的柠檬片:“这些人真八卦!”
安素笑嘻嘻地看着她,一副“你从实招来”的模样。
夏碧珠的目光瞬间黯淡了下来,痛苦之色在脸上一闪而过,像是触动了心底伤心的往事。安素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很少看见夏碧珠这副模样,本要逗她的话到了嘴边硬是被咽了回去。
不过是三两秒的时间,夏碧珠神色恢复正常,娇嗔道:“好啦、好啦!告诉你,是一个老朋友送来的。他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夏碧珠叹口气,接着说,“我也很多年没见过他了,几乎都把他忘了。”
“英雄救美?”
夏碧珠没理她,像是扯开话题地问:“那天晚上在医院穿警服的那个是你们家什么人?”
安素愣了下才,不知她为何突然问起。她知道葛宇清部队转业后进了公安系统,后来又调到g市的刑警队。他是葛家对安素最善意的一个,但是两人并无太深的感情。虽然两人在同一个城市,但是安素几乎没怎么跟他联系过。她想了想老实告诉她:“他叫葛宇清,是我名义上的哥哥。”说完,她疑惑地盯着夏碧珠,“怎么?你看上他了?”
“说什么呢?”
“他结了婚,又离了,孩子判给了他前妻。”
“干吗告诉我这些?”
安素一本正经地对她说:“你该好好谈场恋爱了。”
夏碧珠像是无奈般轻叹口气,沉默几秒,不答反问:“那你呢?”
安素不答,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这样的小动作,夏碧珠时常看在眼里,那神情是既感动又心疼。
夏碧珠看了看那串佛珠,又看了看安素那瞬间变得落寞的神情,似不经意地提议:“你这串佛珠从我认识你就见你一直戴着,已经又老又旧,跟你平时的着装也不搭,该换了。虽然说现在流行混搭,可也不是你这么个混搭法啊。”
安素毫不迟疑地摇摇头,顺手拿起了一边的报纸。还没打开就发现面上的是娱乐版,上面是两张小和尚的图片。那是十几年前郝邵文和释小龙出演《乌龙院》时的造型图片。安素怔怔地看着图片。
夏碧珠看了看图片上的小和尚,又看了看安素的表情,轻咬了下唇说:“当年可爱的小和尚都已长大,看看郝邵文当年多可爱啊,现在胖得都没法看了。”
安素伸手轻轻抚摸着图片上的小和尚,手指微微地颤抖着,她的小和尚长大后肯定不会这样,会是玉树临风一少年。
夏碧珠看着抚摸着图片那轻颤的指尖,心里一阵疼,她很想伸手过去握着那只手。但是,她忍住了。
安素没打开报纸,而是放回了原处,对夏碧珠说:“上去吧!”
两人买完单,走出了茶餐厅。
今天异常的闷热,下午应该会下一场雨吧。
下吧!下吧!
午后阵雨能给这个闷热的城市带来一丝凉爽,能给渴望见到雨后明净如洗天空的人一丝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