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瑶衣悄悄吸了一气,接着道:“因为当时我若留在家中,八成是活不下去的。”
詹老夫人听着,问道:“真是叫人心疼的丫头。”
听詹老夫人这样说,袁瑶衣心中便有了数:“所以,世子不用惦记瑶衣。我懂得不多,但是知道你公务为重,还有接下来的议亲。”
到这个时候,屋中别的人差不多已经出去。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谁心中都有数。
“你这样想?”詹铎问。
袁瑶衣点头,似乎耳边还能听见樱儿的哭求声。到底这高门内步步惊心,需事事谨慎。
“还是瑶衣懂事,”詹老夫人面露满意,然后看去詹铎,“年底了,你要以衙门的朝廷为重。再者,你这样做到底不妥,让将来娘子知道,对方心里会有疙瘩。”
到此,袁瑶衣便知自己做对了。詹老夫人已经这样说,那么詹铎便不会收她做妾。
当然也只是暂时,她还得想别的办法。这国公府真如周巧月所说,内里太过复杂。
“好,”詹铎应了声,眼尾扫去身旁的女子,“那便先这样。”
等两个月而已,又不是等不得。
。
腊月二十八。
彭元悟今日准备回去,用完朝食,便过来同詹老夫人道别。
袁瑶衣也在,见着彭元悟给詹老夫人诊脉,然后写了两份滋补身子的药方。
她见着,心中生出羡慕。男儿郎可以选择读书,可以选择行医,可以学各种的本事,偏偏女子不行。
“这方子上的药,我一会儿去药房给老夫人配好,”彭元悟将两份方子交给詹老夫人过目,“老夫人安排个人,去把药带回来就行。”
詹老夫人瞄了眼药方,笑道:“便让瑶衣去吧,你配好了,让她带回来。”
自从头疾好转,她对袁瑶衣很是信任,尤其是关乎身体健康的用药。
袁瑶衣听到唤自己,往前一站应了声:“知道了。”
事情定下来,也没再做什么耽搁,便去往府邸的后门,那里停着马车。
天色阴沉,厚云压低,似乎是在酝酿着一场风雪。
“老夫人真是越发信任娘子了。”连婶道,这些日子她看得出,袁瑶衣在詹老夫人那儿的地位升了不少。
袁瑶衣只是笑笑,心道,她这样做也不过是有所求。
连婶搓搓手,道声京城的腊月真冷:“我听重五说,世子年后好像要离京。”
“离京?”袁瑶衣脚步一慢。
“我也没听准实,”连婶笑笑,又道,“那小子叽里咕噜的说了声。”
后门外,一辆青帷马车停在那儿,是詹家为送彭元悟回去而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