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环境里出来,公孙夙一点都不觉得对血亲下毒手,特别是跟自己关系不好的血亲下毒手,有什么不对?
容睡鹤也是心平气和,笑着说道:“虽然没有明说,话里话外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公孙夙就问,“不过说到当今那位陛下福泽已尽的问题……他的皇后跟妃子,不是都怀孕了吗?难道之前孟归羽说的是谎话,其实后妃怀的都是公主?”
“皇后怀的压根不是皇嗣。”容睡鹤端起面前的茶水呷了口,淡然说道,“至于昭仪,她怀的个什么,到底是否真正有喜,还是其他什么事儿……目前还不是很清楚。”
“只是陛下盛宠舒氏姐妹那么久,俩姐妹都毫无动静!”
“却在最关键的时候有了,还靠这孩子逃出生天……大哥,你相信么?”
公孙夙闻言,大为意外,说道:“皇后居然给陛下戴了绿帽子?这可是稀奇了……我还以为皇后都是极端庄的。”
就好奇,“却不知道皇后肚子里孩子的生身之父是谁?居然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
不等容睡鹤回答,他先猜,“该不会是兄妹乱。伦吧?”
“……孟归羽虽然品行也算不上多么端正,这种事情他倒是没有做的。”容睡鹤哭笑不得,说道,“这个人么,大哥你也不陌生:就是阿喜!”
公孙夙惊的差点站了起来:“阿喜?!”
见容睡鹤颔首,皱起眉,说道,“不是我疑心重,但我看阿喜总是阴测测的,实在不像是讨女孩儿喜欢的样子。尤其皇后再不得宠,也是孟氏嫡女!从小出入宫闱,见惯了王孙公子,眼界搁那儿,怎么会看上闷声不吭的阿喜的?别是别有所图吧?”容睡鹤冷笑了一声,说道:“她什么用心我这会儿也懒得管,乌衣营跟着我南征北战这么多年也没折损过几个,竟一口气在她手里栽了五个……这也是我让康昭速速给阿喜定亲的缘故。”
“正该如此!”公孙夙闻言才放心,颔首道,“女人么,不过是那么回事!阿喜也是年轻,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大场面是见惯了,然而却没怎么经历过脂粉阵仗,难免为人所趁!依我说,他成亲之后,你也再给他物色物色,看看各式性情的女子,都给他纳上几房妾室才好!”
“一来呢见多了各色佳丽,就知道来来回回无非就是那么回事儿!”
“二来么也是压一压静淑县主,那位县主听名声就知道不好惹,又是县主身份,又是桓公后人的。阿喜除了杀人之外,其他方面都不是很擅长,这居家过日子,总不能打打杀杀的,不弄点小妾给静淑县主看,说不得那位就不知道谁才是一家之主了!”
容睡鹤笑了笑,听出来公孙夙说是说的公孙喜,实际上却是委婉劝说自己,别太宠着盛惟乔,以防盛惟乔恃宠生娇。
所以只做未觉,说道:“正因为阿喜除了打打杀杀之外,都不是很了解,有静淑县主给他里里外外一把抓,岂非正是天生一对?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咱们且不提……大哥,关于名分的事情,我这会儿还在沉吟,底下人呢争论不休,却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看法?”
公孙夙想了想,说道:“我一直生长玳瑁岛,见识有限,所以看法也未必高明。只是咱们海上人,对于冥冥之中,多少都有些敬畏的。今上不受先帝所爱,却少年登基,说是桓公的功劳,然而也足见上天的垂青,否则其他庶出的皇长子,怎么没有每个都遇见桓公这样的重臣?”
“按照这情况,今上不该膝下空虚的。”
“所以,我看确实是他这些年来太过怠慢朝政,置民生社稷不顾,大大得罪了上天!”
“所谓父债子还,给这种人做嗣子,可是不吉利!”
至于说劝容睡鹤过继的那派人所担心的高密王的问题,公孙夙不屑一笑,“你现在没登基,高密王就奈何不了你了;登基之后,天下在手,还怕他出什么幺蛾子?!”
容睡鹤本自摇摆,听了这话之后,遂下定决心,要以帝侄身份登基。
许连山等人劝说无果之后,也只能看着一干文臣在朝堂上改了口风:“陛下并非无所出!只不过皇后娘娘跟昭仪娘娘的身孕,尚未到诞生之时,而陛下却已经在勉力支撑!只因国不可一日无君,故而要立储!”
“既然如此,密贞郡王不愿意抢夺陛下亲子将来的嗣子身份,只愿就储君之位,为陛下分忧!”
孟归羽一派闻言骇然,有人出列质问:“既然密贞郡王不愿意抢夺陛下亲子的嗣子身份,却不知道他日陛下亲生骨肉长成之后,郡王是否也会归还帝位?!”
又说,“何况虽然太医都说两位娘娘的脉象,都是男嗣的征兆。然而世事难料,若果陛下无皇子,那么将来陛下的嗣子,又该由何人承担?!还是郡王的意思,就是陛下膝下是否无嗣,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