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礼坐在车上闭目养神。
他在想聂伯会跟他说些什么事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聂白茶的缘故,毕竟任谁都看得出来聂白茶昨天的情况。
吴庆川想着跟周怀礼搭几句腔,卖他个人情也不是不可以,便特地点了句聂小姐昨天是哭着回家的。
但是周怀礼压根不搭理他,吴庆川讨了没趣,心里不由得恼怒起来。
但他这个人能忍,一丝一毫的情绪都没有泄露出来。
等到了大帅府,周怀礼先一步下车,把吴庆川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吴庆川暗了暗眼神,朝着一旁的月季啐了口,暗骂了声什么东西。
周怀礼走进去的时候,聂东文已经沏好茶等着他了。
“早饭吃过了吗?”聂东文随口问了句。
周怀礼在他对面落座,“吃过了,不知道聂伯来找怀礼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昨日个惠子小姐找到我,希望由你去护送这批军火。”聂东文拿出雪茄点燃,身子靠在沙发上。
烟雾缭绕下,周怀礼的后背绷紧了些,“我不给鬼子送军火打我们自己人。”
而且不仅仅是一批军火,还有将近一吨的鸦片。
这事他干不来。
“北上路途遥远,”周怀礼拿出雪茄点燃,“怕就怕我到时候有去无回。”
聂东文说:“我替你回绝了她。”
北方基本已经被鬼子占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沪州很快就会成为鬼子的下一个目标。
一旦沪州沦陷,身后的所有小城都将遭遇灭顶之灾。
这道防线不能崩溃。
他没想到吴蒙新会给日本人做事。
“而且还不能让这批军火安全送到,怕就怕这批军火送到后,那子弹转头就落到我们身上。”鸦片也最好毁了。
这种侵蚀人体精神的东西,就不应该存在。
“你说的这些事情我都想过,我打算在军火离开沪州边境的时候,就让肖黄飞抢回来。”大帅抽着烟,视线却落在了楼上的位置。
“你跟白茶怎么回事?”
周怀礼才送下来的身子又紧绷了起来,合泽惠子的事情只是铺垫,聂白茶的事情才是重头戏。
“昨天我看她是哭着回来的,你们两个闹脾气了?”聂白茶抬手将八分满的茶放到了周怀礼的跟前。
“聂伯,我……”周怀礼打算跟聂东文说清楚对聂白茶的心思,最后是别再把心思放在他身上。
“西湖龙井,尝尝。”聂东文打断他,下巴微抬。
这是示意他想清楚了再开口。
周怀礼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聂伯,我就是一粗人,尝不出茶的好坏。”
比起茶,他还更爱喝酒。
“聂伯不妨有话直说。”周怀礼挺讨厌这种官腔,有话直说不行,非得弯弯绕绕地叫人去猜。
聂东文轻笑一声,“那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什么时候跟白茶把婚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