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在沙发上吃了两个红豆酥,喝了半杯酸奶,看个电视剧还没把人脸认全就睡着了。
小冰箱空了,连冰棍都没了,元午不得不拿出便签开始写采购清单。
便签本前几页依旧是那些他看不明白的内容,凌乱的笔迹横七竖八地随意地排列着。
应该都是以前自己随手记下来的无关紧要的东西,但为什么一直也没撕掉还留着……他已经记不清原因了,就连自己为什么不再看看都是什么内容也已经记不清了。
把要买的东西列好单子之后,元午撕下了那一页便签。
便签本已经很薄,后面没有几页了,都撕完之后这个本子就应该扔掉了吧。
那……到底前面他都写了些什么呢?
元午捏了捏本子,犹豫了一下,翻开了第一页。
风很大。
记得打电话。
买零食。
……
都是些提醒内容,元午只大致扫了两眼,这页的最下面凌乱地写着一行类似清单的东西,其中的三个字让他的手猛地一抖,迅速地把这页翻了过去。
潜水镜。
后面的东西他突然不太想去看了,强烈的不安一阵阵涌上来,他的目光飞快地从之后两三页掠过。
一个日期跳进了他的视线范围里。
他像是被捅了一刀似地把本子狠狠地扔到了一边,又把几件旧衣服扔过去盖在了本子上面。
呼吸很急,心跳快得他身体都有些跟着发抖。
再也不看了。
元午站到船尾,点了根烟,盯着水面。
今天风不算大,水面很平静,偶尔能看到很小的鱼飞快地游过,带起细微的水波。
元午不经常这样盯着水看,无论是清澈的还是浑浊的水,都会让他觉得不舒服,很不舒服。
但有时候他又会感觉离不开,抗拒却又说不清道不明地想要接近,似乎在他和水之间有某种关系,就像便签本上那些让他莫名会惊惧的内容,他害怕看到,却又不能扔掉。
为什么……
元午拿了清单准备去村里拿车,经过码头的时候,看到了大头。
“你昨天没有看到我吧!”大头很期待地问。
“没有,”元午从钱包里抽了十块钱出来,“给你,不能乱花。”
“嗯,谢谢小午哥……叔叔,”大头接过钱,小心地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那我一天花一块钱行吗?”
“两天一块钱,”元午说,“你要是四天才用一次,就可以用两块钱了。”
“哦,”大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你去哪儿?”
“去镇上。”元午说。
“我爸爸一会儿也带我去!”大头挺兴奋,“今天有集。”
“嗯,”元午说,“那看我们能不能偶遇。”
“什么是偶遇?”大头马上问。
“当我没说。”元午转身往村里走过去。
拿车的时候,船主跟了过来:“我跟你说一下。”
“嗯?”元午应了一声。
“村里要统计流动人口,大概下个月吧,”船主说,“到时会有人去船上,我跟你说一声,好像就是检查一下身份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