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之前和我闺蜜提起我的目标,最开始我的目标只是能在大街上看到有人穿我设计的汉服。”这记者还挺聪明,知道怎么引导自己把话说下去,丰富采访含量,盛夏在心里默默给前者点了个赞。
“所以,商业利益确实只是我眼前的目标,只有实现了它,我才敢说我能为文化事业作出贡献。”
右手食指和中指有节奏的敲了左手手指几下,盛夏将自己的语言组织清楚:“如果我都不能证明汉服的商业价值和时代需求,怎么说服别人这东西没有被历史的滚滚洪流淹没呢?”
记者被盛夏的直白与通透逗笑了,想来心里也是乐开了花——文科出身的受采访者就是好,都不用记者在撰稿时重新组织语言。
“那您怎么看?”记者把问题又抛给了安霁,刚刚安霁那句话总结的很好,但记者希望听到更多。
“你们也知道,我们因为是手工生产,所以我们的产量目前其实有限,除却和老牌的几大店之外,和云开霁夏汉服店的合作基本上就能保证我们的销路。”
“可以说我们现在已经不是‘愁卖’的阶段了,而是‘愁生产’,所以对于我们来讲,其实就是最直白的求传播。”
安霁的话同样没有掺假,其实以现在的需求量,厂里的伯伯阿姨每天就算是不眠不休,也基本上不会有囤积的现象。
但是除却张阿姨女儿女婿之外,年轻一代的传承人只有安霁自己一个人……
“因为我们也有看到既往一些非遗通过影视剧火起来的先例,而且你们也知道我们有做这个短剧,我们销售的问题,确实也是通过这个短剧解决的。”
“好,非常感谢二位。”记者的提问到了尾声,抬头望了望窗外,眉头微蹙,继而朝着打算开口的闺蜜二人笑笑,“没事,我们有采访车,不会淋雨的,你们放心。”
“其实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您们,因为是我个人的好奇,您们可以选择回答或不回答,我都不会放到采访稿里的,而且采访稿我也会拿来给您们看过再发的。”
“我看到网上有人说《诗里西湖》的导演,是咱们非遗传人安霁男朋友的叔叔,可以说是很亲密的关系,他们也有一些胡乱的猜测,认为您们如果没有这层关系,是拿不到这种机会的,您们对此是什么看法呢?”
许是窗外的雨造成了低气压,屋里有些闷,安霁觉得透不过气来。
难道说杭罗厂伯伯阿姨们这么多年的坚守,自己和盛夏几年来不懈的努力,用一句‘靠关系’就能全部抵消么?
又或者,自己确实和《诗里西湖》的导演有这这层关系,更是直接通过宁云帆取得的联系——难道之前的一切付出,都不如一个简简单单的‘关系’来得容易么?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记者采访的人多了,不消言语,就感受到了安霁内心的矛盾,“我是不赞成那些观点的,一口吃不成胖子,如果没有绝对的质量,以宁导演的口碑和《诗里西湖》的阵容,是绝对不会为了这点关系,毁了整部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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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只是想知道您们是怎么看这个问题的,您们要是不愿意回答,也确实是我个人唐突了,抱歉!”
记者不再就这个问题打破砂锅问到底,寒暄几句,下楼乘上采访车走了。
采访车被雨敲的叮叮咚咚,直传到屋里来,低层最容易受地面返潮的影响,整个儿屋里的湿度是真的要凝出水滴的程度。
“你说……”安霁忽的开口,打破了周遭湿气的宁静。
不知道是天花板上集了水,还是雨实在大,从窗外飘了进来,安霁只觉得一滴水砸在胳膊上,还有几分温热,片刻转凉。
“不用说,我知道你想什么呢!”盛夏直接拿话堵住了安霁的嘴,又不知从哪儿抽出一张纸,不由分说的往安霁脸上抹,“记者不都说了她不赞同么?”
其实盛夏知道:记者或许是不赞同的,但是这种评论总会在心里留下一个影子。这也是为什么记者会在一开始有意的“考验”安霁和自己。
有了最后那个问题,这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我问问你,杭罗除了你们厂子,有那个厂子能够保质保量?”
安霁摇头。
“我问问你,宋朝除了棉麻,是不是基本上就是罗绮,锦是锦,当时社会审美逐渐转变,是不是横罗吃香?”
安霁点头。
“那你觉得咱们是靠关系才拿下的合作么?”
安霁摇头有点头。
“你,你还真是油盐不进啊!”
盛夏气的把手上的卫生纸摔到安霁身上,后者呆愣愣的从地上捡起来,与前者相视而笑。
“那就是了,伤春悲秋,自怨自艾,干什么呢?”从安霁手里一把抢过废纸团,盛夏使劲儿往垃圾桶一扔,没进去。
闺蜜两个笑得更欢了,以至于窗外的雨想要打雷以宣示自己的存在,却因为这冬日的时节,连个闪电都放不出来,半晌儿把自己气的退去,换来几声汽车鸣笛。
“安霁,盛夏,怎么样?”
何晏清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安霁连忙把自己拾掇好,眼神示意盛夏不许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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