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身边现有蓝心雪心跟着,青鸽一般都被李殊慈指派去做更重要的事情。虽然大伯母和二伯母都是尽心,但毕竟三房中间的腌臜事实在不少,李殊慈便让青鸽去留园内看看,难免有什么疏漏。
李殊慈惊讶的看着她,青鸽向来成熟稳重,在她记忆力,从没见青鸽因为什么事情慌乱成这般模样。俞宝蝉和方瑾也是一脸疑惑,因为三人的关系,她们两个自然也是知道青鸽的为人的,目光中露出担心。
李殊慈道:“瑾姐姐,宝蝉,你们先过去。我稍后就来。”
方瑾点点头,叮嘱道:“万事要小心谨慎。”
说罢,拉着俞宝蝉跟着雪心先去了留园。
留园设在宅子的东南边,上京的房屋格局多是主宅多是朝南,分前院和后院,前院多为男客理事宴客的地方,后院中庭则是当家主母或老夫人的居处。其余则各房有各房的院子。
青鸽见人都走了,稳了稳心神才道:“姑娘,快跟我来。”
李殊慈跟在青鸽后面,青鸽的脚步很急,穿过西厢房和几条宽阔的游廊,青砖红漆,树木幽翠。也是往留园的方向,只不过留园设宴的方向在南边,而她们的方向,是留园西北角一处相对较偏的所在。
穿过月亮门,是一个门庭紧锁的小院子,这里以前有个角门,这间院子是给下人看门用的厢房,后来角门锁死弃用之后。这院子也就没人再来了。
许是无人居住,石缝里长出一堆一块的杂草。窗户掩着。青石板地上积了厚厚一层灰,上面有一大一小两双脚印,李殊慈心头一动,轻抬脚步便欲上前看。青鸽紧张的拉了一下李殊慈的衣角,担忧之色溢于言表。李殊慈朝青鸽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点点头示意放心。青鸽跟着李殊慈踩着青石板两边的杂草小心翼翼的靠近厢房,生怕再踩出多余的脚印来。
到了窗下,李殊慈便听见里面有一个声音低低的道:“大表哥,如今沈家已不是只有你和二表哥了。自从沈家大房过继了沈渊,二房和三房一再示弱。上次的事情,已经让沈家对你失望,若在这样下去,你就会被沈家抛弃,你难道真的甘心被当做一枚弃子?”
是李姝乔的声音。说话的人声音语调咄咄逼人,隐隐约约从窗棂中传出,根本就不像是平日里弱不禁风,两句话便要咳一咳的李姝乔!青鸽神色紧张的转头看李殊慈,生怕她听了下面的话控制不住,从前李殊慈可是从不肯吃亏的人。可李殊慈的眼里没有半分的惊讶,反而无波无澜异常平静。
对方支吾着,终于出口道:“沈渊毕竟是过继的……”
“过继?哼,你说是庶子生的嫡子被看重,还是嫡子过继的嫡子被看重?”
“可……”沈洪心里被李姝乔说的一颤。
“还可是什么!你要想清楚,若是抓住了这个机会。你便能翻身成为丞相府的女婿,迎娶当朝太子太傅的嫡女。否则……”李殊乔的声音有些激动,努力控制着压低声音,狠狠道:“否则,你不久之后便向那墙角的烂泥……”
李殊慈听到这已经明白李姝乔打的什么主意,心中不禁冷笑,从三年前便时时要病一场,外面也传出了李府的大姑娘身子不好的话。可以周氏的脾气居然没有半分着急,李姝乔也从不会刻意在人前掩饰她的柔弱,看来他们一直处心积虑,想要打垮三房,将李姝乔和沈渊凑成一双,将沈家和李家牢牢的绑在一起。
李姝乔的话没有说完,可沈洪已经明明白白,她说的对,他不被沈府看中,变得无关紧要,任由他自生自灭!“好……,我做!”
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沈洪的牙齿有些咯咯打颤。
李姝乔不屑地看了沈洪一眼。心中一阵膈应,暗道:这样的人,即便成了皇家的女婿也是草包一个!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声音,李殊乔似是拿出了什么东西给了沈洪,道:“这种药十分奇特,平时喝了也不会发作,可若是沾了酒,只需要一点点,便会昏睡大约半个时辰。醒来药效便散了,找不到蛛丝马迹。到时……”
青鸽听到这些话,心中一片冰凉,她虽然不爱说话,但不代表她真的什么也不懂,大房和三房早晚是要争一争的。可她没想到,平日里娇弱温柔的李姝乔居然用这么狠毒的招数来对付李殊慈。
“我知道了……”沈洪犹豫一下问道:“你怎么会?”
李殊乔语气这回却平静下来,又恢复的往日的寡淡平和,声音中带着一种安抚和诱导,说道:“表哥别忘了,我和父亲也算是半个沈家人呢,我不帮你谁又来帮你。何况,就算你不信我,难道你还不信……”
“难道是……”沈洪语气惊讶,仿佛有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