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狼看到二炮彻底一动不动了,扭头催促小乌鸦马上动身,事不宜迟呀!匆匆告别西风后,老狼和小乌鸦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带着最新的消息,奔向远方。
随着几声炸雷,大家这才意识到已经凌晨一点半了,也许是太困的原因吧,没有人察觉到二炮还没有回来,于是纷纷跟老把头告别,四散回屋休息了。玻璃眼本想去看看黑老虎,但是出门淋了一身晚秋的雨,顿时感觉寒意逼人,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也没有心思留意今天有没有人值守,直接回屋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雨还在下,就听到门外有人大喊:“不好了,二炮不知什么时候死在大门口了,大家快来看看呀!”
听到二炮的名字,老把头心头一颤,第一个冲出屋子,他本来早就醒了,只是由于昨晚下雨关窗户了,早上也懒得再开窗户,就没有及时发现倒在大门口的二炮。这时,已经有很多亡命徒围在那里了,紧接着大金牙、二柱夫妇、建设夫妇、木头、燕子还有二恶人相继冲出屋子,冒着雨跑到大门口,一看究竟。当真正看到二炮的尸体时,大家沉默了,胆小的女人们甚至哭了起来,纷纷依偎在自己男人的怀里,不敢看这惨烈的景象。一夜的雨水已经把二炮的尸体冲刷得很干净了,地上也没有任何血液的迹象,只留下苍白凄惨的尸体,所有的痕迹也都被雨水冲走了。
老把头很心疼,颤抖着蹲下查看二炮的尸体,只见二炮脸色苍白,喉咙处有一个很大的窟窿,裤带松散,双手张开,身体呈大字型,其他的地方没有任何的伤口,此情此景让老把头即心疼又惊讶,丰富的经验在此时一点儿也不管用了,他心里充满了疑问。
恐怖的气氛慢慢地笼罩在小院里,大家很心急,不断追问老把头,言语间充满了渴望,可是老把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现象,一时半会儿不能马上给出具体的原因。此刻大家都为二炮感到惋惜,想到往日的点点滴滴,遗憾涌上心头,不约而同地哭了。燕子也哭了,后悔不该那样对待二炮,应该直接拒绝就算了,不应该后来再勾引他,利用他。
在一片沉闷的气氛中,建设提议大家先收殓尸体,安顿好二炮的后事再做讨论。接下来,大家七手八脚地一起动手把尸体抬回屋里,给二炮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男人们抬起尸体,在老把头的指点下,找了一处向阳的坡地,在一棵大树旁匆匆地把二炮安葬了。在坟前,大伙还承诺等天气好些了,再来烧些纸钱,还会进城定做一块墓碑,就这样二炮稍微有些体面地离开了人们的视线。
老把头心里很乱,种种恐怖的念头在脑海里盘旋,他没有心思去安葬二炮,也没在意雨下还是不下,只是背着手四处查看着,从车前看到车后,从院子里面看到院子外面,还走出大门沿着土路观察四周的变化,然后再次回到院子又仔细地勘察一番,还不忘记走到装黑老虎的笼子前,大胆地掀开一角篷布,确认黑老虎的动向。最后他仰天长叹,深出一口气,表现出很失望的样子,闷闷不乐地走回屋子。
中午,大家再次聚到老把头的屋里,恐怖的气氛依然笼罩在大家的心头,每个人的脸上都表现出惶恐不安的样子,仿佛大难临头一样。
“我看二炮一定是被熊瞎子咬死了!”
“不对,我看是二黑神不知鬼不觉地逃了出来,正好被二炮撒尿碰上了,二黑怕走漏了风声,就一口咬死了他!”
“别胡说了,二黑不是还在吗?我看是这几天逃跑的大黑子回来了,把二炮咬死了!”
“我看——————”
“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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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家议论中,每个人都很担心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就这样,突如其来的恐怖气息充斥着小屋。不久,老把头回屋了,大家立刻变得鸦雀无声,希望他能给出准确的答复,来解开大家心头的疑惑。老把头没有说话,直接把淋湿的衣服脱了下来,木头早就准备好干净的衣服,快速跑到老把头的身后,麻利地给他披上。只见女人们在炕上,男人们坐在凳子上,没有凳子的建设就倚在炕沿边,都竖着脑袋,瞪大眼睛,急切地看着老把头。
看着黑压压一屋子人,老把头叹了一口气,知道大家想问什么,但是心里的怒火难平熄呀,于是开始责备大家:“你们说,我们一屋子人,怎么就没有发现二炮不见了呢?他是你们的兄弟,为什么如此不关心他呢?”
建设很惋惜,知道现在大家都很难过,只好低着头回答:“昨晚还看到二炮出门撒尿呢,我大意了,不知为什么转眼间就把这事给忘记了呢?”
“是呀,叔!”玻璃眼感慨道:“昨晚大家聊天太投入了,还真是把这茬给忘了!”
大金牙也叹了一口气,很遗憾地说:“我早就发现他没有回来了,还以为他先回屋睡了呢,也没有太在意!”
老把头更气愤了,大喊着:“这就是粗心大意造成的恶果呀!别人没有奈何我们,却让门外的畜生先得逞了,看你们一个个吓得魂不附体的样子,真不知说些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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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设慢慢地走到老把头面前,递上一杯热茶,小声说:“叔,您消消气!到底这是怎么回事呀?”
老把头叹息着,一时无法言语,欲哭无泪,最后勉强说:“我们这是惹了众怒了,二炮就这样横死在家门口呀!”
大皮袄有丰富的狩猎经验,早晨一番观察之后,他早已经有了自己的结论,于是借机凑近说:“叔,我看二炮好像是被狼咬死的,但是狼怎么能够直接跳起来,又准确地咬住二炮的喉咙呢?”
屋里再次静悄悄的,大家眼巴巴地看着老把头,希望能得到答案。老把头平缓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用叹息声来掩饰动荡的内心,继续说:“上午,我在周围查看了一圈,发现在屋外墙根下的确有狼的脚印,还在附近的树上看到了狼毛,这些迹象明显证明了二炮是被狼咬死的!但是这只狼为什么不走大路,而是绕路墙根,再攻击二炮呢?这其中就大有道理了!”
“什么道理,我闻所未闻呀!狼还能有道理吗?”玻璃眼瞪大眼睛发出惊叹,大家也是一脸的惊讶。
老把头坐稳了,接着解释:“不要小看狼,狼是军事化管理的队伍。从小幼狼就在狼群中接受历练,长大后才能成为合格的狼成员。今天很有可能是一只老狼,因为这畜生太狡猾了,不走正路,专挑别人不注意的地方行走,年轻的狼是做不到这些的!我还可以确定,老狼是狼群的先头部队,这畜生主要是负责侦查工作的,因为它不恋战,得手之后马上消失了;从足迹的前后距离和深浅看,应该是一只四十斤左右的狼,体型不是很大。但是它足够狡猾和残忍。从二炮喉咙处的大窟窿来看,这只老狼应该有充足的战斗经验,对付人类也很在行,是一只年老的恶魔啊!”
“狼群,怎么可能呢?这里很多年没有看到狼群了!”建设皱着眉头发出感慨,然后侧头望向大家,希望得到大家的认可。
“是呀,很多年没有狼群了!”大家附和着。
“这只老狼能有你说得那么可怕吗?咱们可是有枪的呀!”二柱不屑一顾地反问道。
老把头坐在椅子上开始抽烟了,猛吸几口,面目呆滞地继续说:“单独一只老狼不可怕,更可怕的地方是它能像我们一样思考,能用人类的思维对付咱们!我推断它是从后面用前蹄趴在二炮的肩上,在二炮回头之际,一口咬断喉咙的!大家想想二炮的伤口就知道了,是不是右边的伤口比左边的大,这是二炮在右转头时被老狼袭击造成的!”
“这只老狼太可怕了,简直就是恶魔,我们现在岂不是很危险?”二柱颤抖着问。
“狼驮人,能封神;人驮狼,拿命偿!”不经意间,大金牙嘴里蹦出一句俚语。
大家一时无语,不知怎样面对这个事实,心里早就七上八下了!这时二恶人相互递了一个眼色,前后离开了屋子,默默地回到自己屋里,窃窃私语着,然后就是打电话,没有征求大家的任何意见。见此情景,林场其他的人也回屋了,大家挤在建设的屋子里,默不作声,听着屋外繁杂的雨声,心里就像打翻了调料盒一样,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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