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人群之后的杨元庆努力的睁大眼睛看着一屋子的好汉打碎了一柜台的酒坛子,在他们用湿布捂着鼻腔手舞足蹈的冲去后,才朝着柜台匍匐而去,刚好见到店老板掀起一块木板钻了下去,杨元庆赶忙压着声音招呼石保正:“保正,有暗道,快跟上。”
自京城一路过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杨元庆和石保正都不为过,为了口吃的,爬过树、摸过鱼、偷过鸡、盗过鹅,走草地,钻狗洞……凄惨得很。
石保正一听有暗道,也顾不上形象了,身家性命要紧,脸都差点贴上杨元庆的屁股,一同钻了进去。
在他的身后,还有刚才邀他们同坐的老汉和小姑娘,闻言也跟着匍匐到柜台,顺着木板下的暗道钻了进去,还不忘将木板重新盖上。
四人跟在店老板屁股后面爬了约十来分钟,终于在一处相对空旷一些的落脚点停了下来,只听到上面叮叮当当哐哐的打斗声响了好会儿功夫才停了下来。
店老板早已察觉身后有人跟着,只是那暗道狭窄,又顾着逃命,没工夫去看都跟了什么人过来。
此时停下来,正欲斥责这些天杀的强盗,见那两个如乞丐般狼狈的少年一人拿着一把明亮亮的大刀,身后又一老一少手上也拿着兵器,顿时怂了,不敢斥责,默默在心里偷骂道:“天杀的贼子。”
一会儿功夫,他们便听到上面传来一个懒洋洋的中年男子浑厚的声音:“都清完了吗?”
紧接着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禀将军,一共歼灭草寇十七个,跑了四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停顿了下,又再次响起:“将军,要不要继续追杀?”
浑厚的男中音说道:“不必了,几只阿猫阿狗而已,逃了就逃了吧,没必要再浪费力气了,还是赶快回去吧。”
那声音杨元庆越听越糊涂,龙骧军一向是陈芝福在掌管,按理说他此刻应该在前线才对,绝不可能带着人往回走来围剿江湖人士,这个人会是谁呢?
他刚还想着人死得差不多再出去报家门,此时边上有老汉跟个小姑娘,只好将这念头给暂且搁下。
他们在暗道内不敢发出声响,直到那如潮流般的脚步声渐渐离去后,才原路爬了出来。
一出暗道,老汉便转身把武器架在杨元庆身前,质问道:“你二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你俩一出现,狗贼的龙骧军便来了。”
杨元庆抬手将老汉的手中的量天尺挪开了一点点,道:“我兄弟二人只是路过,老人家莫要紧张。”
老汉眉头紧锁,脸上赫然写满了不相信三个字,道:“我等在此已经待了两天都不曾见过有生人来过。小子,赶紧老实交代吧。”
“咕咕!”腹中传来一阵饥饿的叫唤,杨元庆顺手从柜台上抓了把花生,剥开扔进口中,道:“我们真是路过,信不信由你。”
说着,便向店老板问道:“老板,还有什么吃的啊,赶紧给我们整点过来。”
此时的店老板看着厅中一片狼藉的景象,整张脸拉得比苦瓜还要长,哭丧着脸扶起一座瘸了两只脚的桌子,应道:“客官想吃什么自己找吧,老夫也不知道有什么吃的了。”
“哦!”杨元庆应了一声,自顾自暇的向厨房走去,边走边说道:“老人家,就我俩这模样,龙骧军会收吗?”
石保正也在一旁嘀咕道:“就是,说话得负点责任,不是上下嘴皮子一张一合就说啥就是啥。一把年纪了,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杨元庆的话老汉听了觉得还有几分道理,刚要把手中量天尺收回,但是听到石保正这话,顿时又勃然大怒,左手对着石保正的胸口就是一招黑虎掏心。
突如其来的偷袭也让石保正顿时心生怒火,一把扣住老汉的手腕。
老汉反手扣在石保正的手臂上,手臂一抡,将他甩了出去。
这边正要找东西吃的杨元庆见状,连忙一招李靖托塔将石保正接住,卸了下来后,抬起脚将身前的长凳勾来,对着老汉砸了过去。
“啪”的一声,一条九节鞭缠住迎面飞向老汉的长凳,长凳在空中转了一圈,又砸向杨元庆二人。
好家伙,九节鞭的主人竟然是刚才那个小姑娘,不知何时已经掏出自己的兵器,和老头并排站在一起,怒气冲冲的看着杨元庆跟石保正。
杨元庆扬手接住长凳,怒道:“老头,我敬你是长辈才不愿和你动手,你别蹬鼻子上脸。”
小姑娘听这话,当时就不乐意了,哪有人嘴上喊着老头,又说是敬你是长辈,这分明就是在睁眼说瞎话。
小姑娘冷哼一声,道:“不许对我爷爷无礼。”说完手中的九节鞭便朝着杨元庆的门面甩去。
有道是相打无好拳,相骂无好话,小姑娘挥动鞭子的刹那,石保正拿着大刀也冲了上来,和老头战在一块,兔起鹘落,刀来尺往,哼哼哈哈,拳打脚踢。
杨元庆这边,连连躲了小姑娘的九节鞭两次后,眼看小姑娘手中的九节鞭第三次挥来,他抓住时机,一个空手夺白刃,一把握住九节鞭前端,在自己的胳膊上缠了两圈,九节鞭连带着小姑娘往自己的身前用力一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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