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不熟悉的朝代,杨元庆只能既来之先安之的心态对待。
今天回学院的是想找个机会跟老牛儿私下接触下,看能否有机会对目前这个社会和环境了解一下。
虽然最后没机会和老牛儿单独相处,但效果还算不错,留了个好印象给他,或许对自已以后跟他私下见面铺了个好的开始。
至于那三个曾经把自已打晕的孩子,好吧,就当自已给自已找个伴读。
杨元庆只能这样自娱自乐的想。
这些天过去,他除了对这个生他养他的母亲会熟悉一些,大概知道她是如何含辛茹苦把自已养大。
还有关自已的生活,也大致知道了一些。
他前世的座右铭是知足常乐,今世亦是如此,曾在电视上小说上看到的那些穿越后成为人上人的故事,眼下看来,并没有那么简单。
越是封建社会,它的阶级分明越是厉害,尤其是个人身份,不仅等级分明,连晋升空间还十分有限。
想要摆脱一个农户子女的身份,也就是眼下的务农身份,那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
出身问题改变不了,不代表着生活的质量提升不了,杨元庆不想跟母亲一样做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拥有着学习过华夏五千年历史知识结晶的现代人,再回到农业时代,他有很多办法去改变自已以后的生活。
譬如改变家里的条件。
捡破烂的大爷六十岁开始捡破烂,自已明天就出去,至少比大爷少走五十多年的弯路。
雄心万丈躺在床上的杨元庆,给自已定了个小目标,捡破烂就算了,还是先弄清楚这个时代是不是那熟悉的几千年封建社会再说吧。
屋里屋外忙碌的动静声停了,裴氏如往日般走到榻前看着这个雄心万丈躺在床上的儿子,道:“庆儿,娘亲要去田里了,你在家休息会儿,不要去书院了。”
杨元庆看了裴氏一眼,道:“再说吧!”
秋风扫黄叶,野火焚枯草,寒风已远去,春来万物苏。
眼下是二月中旬,早晚温差大,年前又下过几场大雪,地里的雪才刚化,杨元庆不知道裴氏哪里的蔬菜卖,疑惑问道:“娘亲,你卖的菜是哪里来的啊?”
“那菜是托你庆生伯父拿回来的,他家有个亲戚在平南县的粮商家中做事,偷偷给捎出来,低价卖给我们,你可不许在外面胡说。”
蔡庆生是前蔡村的村正,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
说起他,杨元庆不禁想到自已幼年时这老鬼将裴氏堵在家门口,强行要进屋一亲裴氏芳泽的事。
当时的杨元庆还年幼不更事,根本不懂这男女之道。
记忆中,裴氏那天被吓得脸都白了,喊得歇斯底里,尖锐声响彻方圆几里,吓得蔡庆生落荒而逃。
后续的事他已经想不起来。
可杨元庆的直觉告诉他,世上怎么可能有这好事,问道:“他怎么那么好心啊?”
裴氏被儿子瞅得浑身不自在,道:“乡里乡亲的,互相帮助不是很正常吗?”
一听这话,杨元庆心中顿时不爽,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眉头紧锁,语气不善的问道:“娘亲,你不会跟他……”
话说一半,杨元庆便停了下来,觉得这话跟一个长辈说,多少有些不合适。
裴氏虽不是大户人家出身,但不代表她是个傻子,杨元庆的话她还听得懂什么意思。
一见连儿子都觉得她在外面胡来,心中顿时委屈无比,哽咽道:“儿啊,想不到你会这般想为娘,娘这心都碎了。我怎么可能跟一个老鬼胡来啊,那天杀的在你幼年时三番五次的骚扰我,娘最后眼看躲不过去,便跟他说,你爹是个将军,你是将军的私生子,我是被将军藏在此地的小妾,他要敢对我胡来,哪天大将军要回来找我们母子,定叫将军杀了他这个天杀的村正。”
“呜呜!”说着说着,裴氏眼泪都掉下来,抬手抹了下眼泪,接着道:“那天杀的一听这话,从此不敢再到咱家半步,还主动接济我,害怕将军真有一天会来宰了他。”
这种皇权不下县的年代,县城以下的地方,朝廷一般不干预,除非是征税或征兵,不然乡里一般自行管理。
一村一乡基本上就一两个姓氏,而村正乡长就是由乡村内的大姓氏族选出来的,这些人在村里堪比皇帝般的存在,说他们是只手遮天都不为过。
一个无根无基的小女人,在这种地方,被人欺凌也是正常。
听完裴氏的解释后,杨元庆方知是自已误会了母亲,脸色黯然不少,低着头愧歉道:“娘亲,孩儿错了。”
杨元庆的轮廓与杨延年有一丝相似,见儿子跟自已道歉,裴氏仿佛看到杨大将军在自已面前道歉,欣慰中带着一丝惊讶,搂着儿子的脖子道:“庆儿没有误会娘亲就好,不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