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大刚道:“哦?你还能看出什么?”
易小知笑道:“不知当讲不讲。”
储大刚道:“只管讲就是了!”
易小知笑道:“你现在印堂发黑,赤气上鼻,是非灾厄不能少,真可惜了你面相上那福德宫啊!”
储大刚道:“什么意思,勿要装神弄鬼!”
易小知笑道:“你两眉上侧福德宫聚气。自有福德,所以你才能在水灾后幸免于难,只可惜误入歧途,浪费了自己的福气啊!”
储大刚只说了个“你”字,却不知怎么的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金谷不顾其他学生的劝告悄悄从院落里跑了出来。他身形很小,很快就来到储大刚身后的屋墙处,但发现自己空手,于是四处张望,看到一块砖石,便捡了起来,心中想“以防万一”。他探出头去,便被易小知看见。
易小知看他瘦弱不堪,却还自己想着救人,真是勇气可佳,但此时却没算上金谷想怎么帮忙,见不用再被催着离开,于是静观其变。
大约一个时辰后,一群捕快赶到了曲昌书院,带头的是一个戴着西洋眼镜的男子,他就是姜老先生的孙子姜一。
这里是姜一自己家,他熟悉地形,带着捕快顺在附近墙面簇拥到储大刚周围,却听到储大刚正在发问道:“既然你这么会算,那我问你,我那些兄弟还能救出来吗?你可要算仔细了。”
易小知笑道:“储寨主,你这就是在戏弄我了,你无非是想问你那些兄弟是否免罪,如果可以,你愿意代劳吧!”
储大刚大笑道:“好小子,真厉害,能猜中老子的心思。”
易小知笑道:“自古功过不相抵,立多少功,领多少赏,做多少恶受多少罚。如果你的兄弟们作恶比你少,他们自然可以少受罚。”
储大刚“哼”了一声,笑道:“看来说到底,还是死路一条啊!”
易小知问道:“储寨主,你相信我们算命人的话吗?”
储大刚道:“原本不相信,不过看你有点功夫,看来也有可信之处。”
易小知问道:“命运轮回不止,如果真的要死,你怕吗?”
储大刚道:“怕个屁,老子从打劫那一天开始,就料定自己有朝一日必死无疑。”
易小知问道:“那你觉得你那帮兄弟怕死吗?”
储大刚道:“跟我出生入死,怎么会怕死!”
易小知笑道:“那如果,你们做过的罪行,都要死,你们为何不共赴黄泉,来生再做兄弟呢?”
储大刚道:“哈哈哈,你这个想法倒是不错,可我……我这是为什么?”
储大刚突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似乎有点前后矛盾,开始扪心自问道:“我其实是怕死吗?我那些兄弟呢?”
就在他精神恍惚之时,抓姜珵的手稍微松开了些。姜珵发觉了变化,于是拨开储大刚的手便要逃走。这个动静惊醒了储大刚,他本能的要将姜珵再掠回来,可手臂却被两只细手抓住,众人看见,正是金谷。
此前金谷也发现了变化,见姜珵正在逃跑,于是扔掉石头便冲上去抓扯住了储大刚那只掠姜珵的胳膊。储大刚忽然觉得自己被骗,于是想顺势把金谷擒住做人质,可千钧一发那刻,拿刀那只手已经被宣无依的飞针打到。
短刀落下,储大刚见势不妙,甩开金谷转身要跑却被一帮捕快围住。姜一虚步踏到他身后,在他脖颈处点穴,储大刚浑身一软,失去知觉昏倒在地。
这是之前在院落里偷看的学生跑了出来围到宣无依身边赞叹道:“小姐姐,你飞针好厉害,能不能教教我们?”宣无依行走武林这么久,突然被一帮学生簇拥,既得意但又不知如何是好。
姜一来到易小知面前作揖道:“捕快姜一在此谢过了!未请教。”
易小知作揖回礼道:“无知门,易小知。”
姜老爷子也想易小知和宣无依道谢,毕竟也看过书院了,二人还礼后随姜一出门去,本来要与金谷告别,却看到金谷和姜珵在一起。
金谷走到姜珵身边问道:“你脖子没事吧?”
姜珵摇摇头道:“没事,你呢,手没事吧。”
金谷道:“没事。”
姜珵道:“你刚才一点也不怕呀。”
金谷道:“那是当然,我只担心你。”
姜珵脸红道:“谁要你担心了。”
见他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有说有笑,易小知还真不便打扰,于是问姜一道:“金谷好像跟你们家人很熟络啊。”
姜一带着易小知和宣无依走出来道:“金谷的父母不在了,一直住我们这。他父亲原是我的头。”易小知心领神会不再多问。
来到书院门口,易小知和宣无依向姜一和姜老先生道别,却又听见金谷和姜珵喊道:“再见啊,大哥哥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