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巫闾山的西侧与东侧完全是两个世界。
辽泽的辽字,并非取字辽水,而是辽阔无边之意。
这是罗一看到辽泽后,脑海里率先蹦出来的念头。
在后世时,视线都被一栋栋的高楼大厦所遮挡。眼前的大泽,可以感受到那种一眼望不到头的畅快感觉。
心中的郁结也随之一扫而空。
大大小小的胡泊被弯弯曲曲有长有短的河道所联通,形成密如蛛网的水系。
蛛网之中又布有如同斜挂起来的绿毯般的草地,宛如被亮线串起一颗明珠,景色十分壮观
顺着弯曲的驿道前行,可以看到远处的水面上,大雁、野鸭、鸳鸯,成群结队的在水中嬉戏。
碧绿的草地与芦苇荡之间,偶尔还会看到鹿群与袍子在觅食与觅食。
这种美景,让罗一脑中再次蹦出了两个成语与后世形容东北的一句话。
美如画卷、沧海桑田,棒打狍子瓢舀鱼。
硬说哪里有些不足,就是脚下随地势蜿蜒的土色驿道稍稍破坏些美感。
“是不是走得累了。”杨洪秀悄悄拉了拉罗一的衣袖,将两个李子塞进了他的手中,并且挤了几下眼睛,“累了就歇歇,待会追上去就好了。”
罗一有些好笑,“你这算是贿赂我?想让我照顾照顾你兄长?
你不觉得有些晚了吗?昨日拿出来我还能考虑考虑。
现在到处波光粼粼,水天一色,光是美景就让人没觉得那么热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不知道吗。”杨洪秀白了一眼罗一,“不吃拿回来给我,这是家里李子树上结的最大的两个。”
罗一抛回一个给杨洪秀,另一个装进了佩囊,打算待会找机会给罗二二。
“给过二郎了,这两个你吃就好了。”杨洪秀猜到了罗一的心情。
“你比你兄长强的不是一点半点,你们两个互换一下,老夫人也不至于这么愁了。”
“兄长就是那个性子,你怎么还纠结于此。况且昨日被你那么编排,不是也没生气。”
“你得问问你兄长好意思生气吗。”
将一侧的发髻抬起,拢了拢鬓角蹦出的几根乱发,杨洪秀噘噘嘴道:“这不是给你拿了李子,就当替他给你赔罪了。”
罗一顺着杨洪秀手上的动作,看了看她垂在两侧的水滴形发髻,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怎么一惊一乍的。”杨洪秀见罗一的目光落在她的发髻上,抬手摸了摸,没觉得哪里不妥,十分疑惑道:“发髻也没乱,你笑什么。”
罗一忍住笑摆了摆手,“与你没什么关系,就是想起了泰迪与腊肠。”
“台笛?拉唱?”杨洪秀狐疑地打量了几下罗一,秀眉一蹙,“你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仔细说说。”
罗一咔吧咔吧眼睛,摇摇头道:“我若是说了,你就会变得和它们一样。”
杨洪秀美眸微微眯了眯,“你若是不说,我就喊兄长过来,说你图谋不轨。”
罗一又不傻,真给解释明白了,杨洪秀绝对会咬他,“如果你这么喊,最高兴的就是老夫人。”
杨洪秀无奈的拍了拍额头,随后斜了一眼罗一,“你赢了,但是你不该觉得高兴,因为在某些方面你也输了。”
罗一踮起脚向前边看了看,“你兄长连这话都与你学了?
现在怎么还添毛病了,跟长舌妇一样了。”
“你才是长舌妇。”杨洪秀抬脚轻轻踢了一下罗一,“以后再说半截话,我就让大兄处处与你作对。”
“一个书记,能作对到哪去,这可唬不住我。”见杨洪秀抬脚晃了晃脚踝,又弯腰伸手摸了摸,罗一有些心疼道:“晚间露营时烧些水烫烫脚,睡觉时再把脚下垫些东西,省着明日小腿与脚发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