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槿之微微垂眸,带着淡淡颜色的睫毛遮住了她那双略显阴暗的湛蓝色眼眸。
“你也知道那是瘟疫?”王槿之讽刺笑道。
巴尼牧师脸色一沉,收回怀里准备拿出的那张纸。他看着这位拒不回答、秉承沉默是金的巫师学徒,但很快又露出了一丝不明含义的笑容。
“不愿意说,是吗?好。”
说完这句话,巴尼牧师就不再浪费时间了。他大概觉得以后多的是严刑拷(和谐)问的时间,反而对着那几名惊魂未定的骑士招招手,吩咐道。
“收拾一下,带去火场。”
巴尼牧师擦了擦手套上摸过小女孩所留下来的那点污渍,意味深长地看了王槿之一眼,然后昂首,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
在他走后,骑士们很快涌进牢房。
他们熟练地给每个关押的女孩脖子上套上特殊制的金属环,手上也仔细地缠了好几圈据说被圣水浸泡过的麻绳,再用布袋罩住那些美丽的头颅,这才押着她们往刑场走。
布袋上只留下了两个可以目视的孔洞。
王槿之走到了程晚吟旁边。“程晚吟,想不想姐姐呀?”
终于没有牢房的间隔,她按照心意,用肩膀亲昵地碰了过去。程晚吟突然向后一退,一双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她。
王槿之见程晚吟这么害怕,便不再故意逗她,而是从容地走在她的旁边。出乎意料地,程晚吟不排斥她靠得这么近。
“那个……”威廉队长欲言又止地看着王槿之,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似乎都在今天崩塌了,困惑不安。他很想问王槿之瘟疫是不是真的?
他的耳力天生就比常人灵敏。他其实听到了之前巴尼牧师对王槿之说的话。
他不知道他是不是一直活在教廷的欺骗中?是不是从来没有什么女巫的诅咒,而是一场浩浩荡荡的传染病?
那个孩子说得是真的吗?难道处以火刑的人里还有普通人?
“你看我和她做什么?”
系统看着王槿之皱了皱眉,像是斗鸡中的那只红冠大公鸡一般雄赳赳地竖起了脖子,看向正盯着她俩看的威廉。
她那双湛蓝色的眸子对上了那位频频侧头的威廉队长的视线,目光明亮又清透。
直到看得对方似乎被自己斗败,掩面疾走,王槿之这才露出了一个中二的笑容,继续像是个变。态跟踪狂般,心安理得地坠在程晚吟的身后。
系统无意间抬头,瞅见了宿主那个二货自导自演起的这场无声的较量,有些丢脸地捂住了眼睛,无语问天。“你是小学鸡吗?二槿?”
在离地牢不远处的大片空地上,已经摆好了一个高大的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白色十字架,上面布满了被火焰燎过的焦黑的痕迹。
“烧死她!烧死她!”
激愤的人群中声音嘈杂。
威廉和手下几位骑士将安妮儿双手展开,腿脚并拢,呈十字绑到了那个火刑架上。颇为美丽的女巫低垂着头颅,顺从地任他们摆布。
只有即将接收火刑的女巫不用戴这种头套。
其余年轻的女孩们都脖子上戴着封锁巫力的圣言锁,只露出两只眼睛。
她们手背靠后绑着,被那些带着利剑的骑士们推搡着,一个一个从阴暗的地牢走出来,蹒跚地走到火刑架的下面——走向那片被暖阳覆盖的地方。
广场上布满了唉声怨道的话语。
“肮脏的女巫!都是你们!就是你让我老婆病死的!你还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