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你要什么沐浴露呢?我们香香美容坊特制来自不周山脚下生长了一万年的传说被仙人点化过的金罗树上凝结的金罗果的汁液与一百种香草融合而成的金罗百香沐浴液,曾被南宫家主人称赞为‘甚为芬芳’,最近正在打折,原价9两9,现在只要2两8,只要2两8,只要抹上那么一滴,保证方圆十里的人都能闻到你的香味……”
“干嘛?用了这个告诉大家快来吃我嘛!走开走开!”
“哦嚯嚯嚯嚯这位公子说笑了,祁公子可是我们家的贵客,他吩咐了要叫我们好好伺候公子,我们又哪里敢怠慢!公子你看,这个沐浴方式你是要狂暴式还是温柔式呢?”
怎么洗个澡还有狂暴式啊?虎子心头一阵嘀咕,打了个哈哈:“还是温柔吧……”
“好嘞!公子果然是条汉子!”女子一脸娇笑,拿着手帕的右手向某处一指,“你!快过来伺候这位公子!”
虎子沿着女子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长廊深处,一个铁塔般的身影正抡起一把足有一人高的巨斧,对着身前的细柴,狠狠地劈砍着。突然听到有人叫她,还是让她伺候客人,足足愣了好一会儿,仿佛难以置信。待终于明白过来,惊诧之下,双手一松,那巨斧陡然落地,竟无声无息地陷下去有半尺深。那铁塔般的女子却根本无暇他顾,只见她突然往后退了两步,撸起袖子,下一秒,竟陡然向虎子的方向冲刺过来。那深廊怕有几十尺,那女子两条长腿大步迈着,未足十步便已冲到了虎子面前。
只见她碗口大的嘴巴咧开冲虎子一笑,右手轻轻一点,虎子四周的空气中仿佛突然裂开了无数个口子,大股大股的清水从四面八方向虎子身上喷涌而来!虎子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已然被淋成了一个落汤鸡。“你……”虎子正欲开骂,不想还没完,那水在冲击过虎子的身体后,竟不像一般的水那样落到地上,而是依旧漂浮在虎子的四周,在那铁塔般女子的指挥下,竟有序地绕着虎子顺时针旋转起来,逐渐变成了一个小型漩涡!而虎子则在漩涡中心,只觉自己被转得胃都要吐出来了。
“停……停下!”虎子吐了口水,含混道,“我……我要转死啦!”
那铁塔女子却似没听见一般,毫无停止的意思。
“我们温柔啊,就是倔。只要她觉得对客人好的,就会坚持~”老板在旁边娇笑着,眼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如今这种能坚持自我的人可不多了……”
“啊啊啊啊!”虎子哇哇大叫,“谁管她坚持不坚持啊!再说她哪里温柔了?不是说好了温柔式嘛!”
“呵呵,我们这里是点人伺候的,这个侍女的名字就叫温柔~”老板笑眯眯地解释道。
“啊啊啊啊我要死啦!”虎子狠狠地喷了口水,悲愤地吼道,“祁晓轩你这个混蛋,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在外间喝茶的祁晓轩心有所动,莫非有人在想我?
想了想摇摇头,手指微挑,翻了一页书。
一个时辰后。
“公子,可以出来了。”
伴随着一个柔媚的女声,虎子掀起门帘,闷闷地走了出去,总觉浑身说不出的别扭。
祁晓轩闻声抬头,却是眼前一亮。
虎子来时破破烂烂的短褂已经换成了伏龙国时下最流行的深衣外袍,里衣是青衿窄袖鱼鳞暗纹黑色玄光素衫,是由最受贵族们追捧的玄光布制成,传说若月光够盛,便会发出幽幽的玄光,与月亮的银光相互纠缠,形成一幅极美的图画;外袍则是垂领阔袖金边夔龙纹深棕锦袍,看针工,应该是有千羽第一衣坊的落鸿阁的手艺。
这般贵重的衣服,一般人是穿不起的——倒不是说价格,而是此衣袍自带一股气势,难以驾驭。
不过让祁晓轩稍为惊讶的是,虎子虽然出身乡野,穿上这衣服倒是无碍。上好绸缎的光泽衬着少年泛着小麦色的皮肤,英朗而有生气不说,还凭空多了一股贵气。
只是这虎子脸上挤到一起的五官明显表现了他本人的不情愿,两颊也因为不好意思而有些泛红,一双大眼睛狠狠地瞪了眼正打量着他的祁晓轩:“看我干嘛!”
祁晓轩微微颔首:“嗯,看起来感觉还不错。”
“那是当然,我们可是专业的。”陪着出来的老板娇媚地笑着,盯着祁晓轩的桃花眼简直要滴出水来。
“不错个鬼啦!”虎子撅嘴皱眉,嫌恶地看着身上平整得连个褶子的衣袍,只觉浑身别扭,“这衣服穿着浑身都不自在,大爷我一点也不喜欢!”又扯了扯颈后的领子,“我们身上喷了什么,好臭!”
“是香料……”
“我不管!”虎子恼羞成怒,“这家店肯定是黑店!我要投诉!”
“嗯,投诉投诉。”祁晓轩淡定接过话头,闲闲地整了整袖子,仿佛不经意般说了句,“——日已当空,我们去吃烤鱼吧。”
“烤鱼!”虎子的眼睛登时亮了,黑店不黑店瞬间甩在脑后,拉着祁晓轩的胳膊迫不及待,“好啊!快走快走!”
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