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悠想了一下该从哪里说起,道:“早上议事的时候还好,因只去了昨日测试的几家人,又有家主在场,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要说蹊跷,奶奶突然派人来找爹爹这事本就偷着古怪。”
覃欣兰点点头,她还是有些了解蒋珂敏的,那是个性格极其傲慢,行事又张扬的女人,仗着自己天资极好,修为高深,所以从来都是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那么讨厌楚钧翔,但是不愿意见到楚钧翔也是可以肯定的,更不用说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专门来请了。
“我跟爹爹去往闲月阁的途中,一个下人也没见着,快到闲月阁时,前来传唤的婢女把我们带往水榭的小路上,说是奶奶让我们从闲月阁后门进去,爹爹倒是没有什么疑问,我想着大概奶奶还是不喜欢我们吧,所以也就跟着去了,后来爹爹被罚跪,回来路上我才想明白,以奶奶的骄傲,就算要刻薄人,也是会正大光明的。”
楚星悠继续说道:“那些围在水榭的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多半是阴阳合欢门的下等女修,以楚家的家规,这些人根本不可能进门,更不要说是进到闲月阁这么深的位置了。”
说到这里,楚星墨大概明白了楚星悠的意思,感情今天被奶奶请去本来就是个局,至于设局的人应该就是楚星墨的二叔了,但是奶奶今天罚人罚得那么凶,要说完全不知情也不一定。
“这些是你爹爹分析的吧。”覃欣兰施法温了温手边的碗,喝了一口汤道,“既然他还不糊涂,怎的就一声不吭的认栽了?”
“爹爹也是辩解过的,可是奶奶不听,只说爹爹现在仗着自己是楚家嫡长子的身份,又有女儿被家主看中,行事越发混账糊涂,连这些下三滥的女人都敢往家里带,坏了楚家的门楣,还说若不是楚家嫡长子的身份,那些下人又怎么敢不拦着。”楚星悠解释道。
“那二叔呢?还有那些女人呢?难道也会配合着说是爹爹的问题?”楚星墨皱着眉头问道。
“二叔在奶奶出现的时候就不见了,那群女人倒是还在,可奶奶见那群女人一个个都嚷嚷着要跟爹爹双修,又衣衫不整的,根本就不听爹爹说了什么,还把那群女人全杀了。”楚星悠有些惊恐的答道,似乎当时的场面很是血腥。
奶奶下手还真是狠绝果断呢,楚星墨心想,这下死无对证,倒是随了二叔的心意。
“那传话的婢女呢?”覃欣兰问道。
提到婢女,楚星悠激动了起来,道:“她是奶奶身边的人,那张脸我绝对不会认错的,传话的时候也有很多人看到了的。可是奶奶说那个婢女一直在她身边,还说我小小年纪撒谎,我真的没有!就连爹爹后来也让我别说了。”楚星悠越说越觉得委屈。
覃欣兰明白了,想来楚钧翔那时候才发现自己被人骗了吧,于是安慰道:“没事,娘知道你没有说谎,只是有法术伪装起来过于高明,你看不出来罢了。”
“至于那个伪装的婢女,想必在楚风阁是卖了破绽给旁人看的,旁人都知道那是易容,就算不知道,这事情翻出来也有证据证明不是你奶奶的人,牵扯不到你奶**上去的。”覃欣兰抬手扶额,这件事怕是只能到此结束了,委屈也好,怨恨也罢,没有证据就没办法为自己正身,说得再多也只是猜测。
覃欣兰叹了口气,食之无味的吃着饭,却见楚星悠似乎还有话想说,便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楚星悠点点头,道:“账房先生本已将灵石交给了爹爹,可是罚跪的时候却被奶奶以有辱门风就是因为闲钱太多的理由拿去了。”
“什么?她怎么这么不要脸!”覃欣兰被气的直接掀了桌子,巨大的响动惊醒了内室的楚钧翔,“阿兰!阿兰!”楚钧翔在内室惊恐的喊着。
虽然气的浑身颤抖,覃欣兰却不能不管重伤的丈夫,忙进屋查看,楚星墨刚要跟进去,楚家主却从门口走了进来。
看到清彦阁一片杯盘狼藉,也没个人来收拾,楚家主皱着眉问道:“这是怎么了?”
楚星墨看到家主就仿佛看到了救星出现,正要将听到的消息讲与楚家主听,却听到覃欣兰的惊呼,楚星墨一着急,也顾不得楚家主,连忙朝内室跑去。
还没到内室门口,楚星墨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楚星墨在心里奇怪的想,明明之前没有外伤啊?怎么会有这么重的血腥味?楚家主闻到这味道却是脸色一变,快步走进了内室。
楚星墨这时候才怨念起自己的腿短来,明明内室就在前方,小短腿却觉得好遥远,等楚星墨匆匆的爬过门栏,才发现事情严重了。
床上的楚钧翔整个人都在渗着血,已经完全看不出来皮肤的模样,楚家主坐在床边检查楚钧翔的状况,覃欣兰则在一旁焦急的等待着。
只见楚家主从身上取下一枚印章,在楚钧翔身上几处大穴连续拍打,不一会,楚钧翔就哇的一口吐出几大口血,血中还混有几条蠕动着的虫子。
“好了,”楚家主拍拍手,“你是从何处招惹到这沸血虫的?”
“沸血虫?”覃欣兰似是重来没听过这种虫子。
“沸血虫是产自月寒岛的一种小虫,是适用于暗杀和控制人心的阴毒玩意,不过因为离了月寒岛的特殊环境难以成活,在中州倒是很少见。”楚家主解释道。
楚钧翔已经从失血过多的状态中缓了过来,对家主道:“多谢家主救命之恩,只是我从未去过月寒岛,也不知是何时沾上了这等邪物。”
楚家主蹲在地上观察了死在了血泊里的虫子道:“看这虫子大小,在你体内该有十年了,只是以前被什么压制着,今天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才突然活跃起来的。”想了想,说:“把你今日的所见所闻都说与我听听。”
没等楚钧翔开口,楚星墨就把刚听到的一切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说了出来,最后道:“家主爷爷,要不您把沧嘉山别院归到我爹娘名下吧,我们不过是回来两天,测试一下资质,不仅月例拿不到,就连爹爹的命都快搭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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