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大抵也是了解顾扶威的性子的,没有直报名字,就回,“最年轻的那一个。”
气氛多多少有些不自然。
离盏喉头滚了一下,有些敏感。
“吃醋了?”
头顶上传来一阵不大正经的调笑。
“谁吃醋?”她手一甩,直起身子裹画。
顾扶威瞧她不敢看自己的样子,便知她神情一定不自然。
本有些窘迫的,突然却生出些别样的情绪,喜滋滋的窜上心头。
“我怎么瞧盏盏酸溜溜的。”
离盏偷偷抬头瞄了一眼,顾扶威佝偻着身子正提溜着她,像捉贼捉了个正着。
“你让让,压着我的画了!”
“你是不是不高兴我见她?要是不高兴,我就回了她,不见就是。”
顾扶威偏不让,索性一个胳膊肘把画给压实了,半撑个脑袋拦住她的视线,连个躲闪的借口都不给她。
什么精绝夫人。
他是不想见的。
他就是好奇这小丫头遇上这种事,一般会怎么应对。
然而离盏心里一直压着孙管事捎来的那封信,心境沉甸甸的也提不起神同他胡闹。
到底是将门出身的女儿,自小受父亲尽忠报国的思想熏陶,而今铸成大错之后,便一门心思的急于弥补。
方才读完那封信的时候,她就巴望着能早日找出治好西域瘟疫的方子。
想协助顾扶威,平定西域之乱,将功抵过。
方才将军一提精绝的夫人求见,女人的狭隘的第一反应过后,她再思考的,是如今的形式格局。
纵然北门之战告捷,若羌的军队落荒而逃,在被顾扶威误导了军队人数的情况下,无论若羌还是精绝,短期内应该都不会冒然出兵。
尤其是若羌,他们的第一勇士被顾扶威狠斩剑下,损兵折将之后,士气大挫,必然要将养一阵子。
但话说回来,顾扶威手下精兵人数实在不够,经历北门之战后又折损了一部分。
要是若羌和精绝联合起来再战,就算顾扶威用兵如神,在绝对压倒性的人数优势之前也无力回天。
如今要做的,是筹措援兵。
只不过,顾扶威的兵力虽然多,但因为西域部族凌乱,不好驯服,所以很多兵力都分散在各个部族,调集起来很费时间。
也许还没筹措好,精绝和若羌就闻到了风声,届时便大事不妙。
但这还不算最差的状况,很大一部分可能,就像若羌部族里驻扎的军队一样,在部族里待久了,谶语一应验,起了他心。
一呼百应倒也就罢了,就怕号令传出去,却如秤砣落水,回应潦潦。
所以,精绝主动派人上门求见,离盏觉得不应拒之门外。
若羌现下正在休养生息,要是精绝忌惮于顾扶威的胜利,有意求和或者合作,倒真是个绝好的机会。
“盏盏别不说话。”顾扶威勾着她一撮鬓发绕了好几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