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管家把许骁拉出了房门。
“杨老爷子,你怎么不让我带她过去,我听了王爷的病情,也好放心。”
“府里有我在,你听与不听,王爷的病情都不会转变。现下要你做的,是去长风药局把离盏毒死白存孝的事情查清楚。据那小孩所说,是有人故意陷害。小孩撒谎不大容易,再者,我看离姑娘医术超群,稍微出些差错也就罢了,一副方子下去就能把人吃死,老夫觉得甚为可疑。”
许骁本就对离盏有所愧疚,即使不是祁王的意思,他也心甘情愿帮这个忙。
“查?怎么查?”
杨管家把他肩膀压了压低,在他耳边窸窸窣窣的说了一阵。
许骁大惊:“王爷的意思是?”
“只是王爷的猜测,并不一定是真,你只管照做便是。”
“知道了,属下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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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院是祁王府最大的一进院子。池塘里的池水长年累月未曾换过,隐隐有些发绿。荷叶更是无法无天的疯长,严严实实的盖住了整个池面。
假山上枯木累累,杂草丛生,只有几颗大树还算长得像样。
一颗老云松,应当是当年栽种活下来的。
再是几颗梨树,也生得茂盛,但绝非是当年栽种的。
她生在大户人家里,深知位高权重之人喜欢栽什么,不喜欢栽什么。“梨”字同“离”,跟她今生的姓一样,寓意不好。
有点家底的人家都不会栽梨树,何况是几十年前声威赫赫的祁王府。
“离姑娘,王爷应该就在楼上。”霜儿指引道。
离盏点了点头,带着淼淼往二楼去了。
或许是夏日里闷热,二楼的正房并没有合上大门,她牵着裙子跨了进去,抬头就瞧见顾扶威坐在榻上,身姿端详的看着翻着书册。
云窗中投进来的强光,在他鸦青色的长袍上镀了层耀眼金子。他狭长的眼睛微微眯着,看得极为认真。
“你来了?”他忽然道。
像是庙堂里的金身突然开口说了话,淼淼陡然吓了一跳,赶快躲在离盏后头,可顾扶威漫身光华太过好看,他自小从来没见过这般漂亮的男人,又忍不住露出个脑袋偷偷的看。
只见着顾扶威漫不经心将书册翻过一页,眼睛盯着书册,手却在桌上摸了块芙蓉酥。
离盏很气……他还没彻底脱离危险,竟然就聚精会神的看起了书。
看书也就罢了,还大块大块的吃芙蓉酥?
他现在该吃半流食啊!
手术的时候,如果不是顾越泽突然杀到祁王府来多管闲事,他现在应该安安分分的躺在床上,吸着氧气瓶,插着心电图,输着营养液。
他怎么能这么作贱自己的身体?
而且,他怎么有力气坐起来看书的?
离盏走到祁王跟前,细睇一眼。普通人手术之后,脸色是白里掺着蜡黄。尤其是肝脏有病的人,皮肤发黄尤为严重。
而他的脸色却恢复得惊人,倒不能说是粉头花色吧,但黄确实是看不见,只是单纯的白而已。
“王爷才做完手术,怎么不回床上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