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四郎的声音有些哑,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怒极了所以才导致如此的。
“不。”盈袖并非良善之人,闻言便摇了摇头,有些话说出口了,那么接下来就很容易说了,“盈袖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不必连累无辜之人,没错,大小姐当初也很无辜,但是四爷,您也想成为像他们那样冷血无情之人吗?”
大人有错,稚子何其无辜,盈袖并非是偏袒那些人,只是担心大小姐知道这事儿之后会不会和四爷有隔阂?
“冷血无情之人?”卿四郎冷笑一声,“他们敢对无忧做出那样的事,就该知道我卿四郎不会放过他们。”
没有人愿意成为冷血无情之人的,哪怕手染鲜血,亦是他们逼得卿四郎不得不手执镰刀,亲手逼得他成为冷血无情之人。
人生父母养的,他们就没想过当初无忧也不过是个无辜的稚子?既然当初他们敢这么做,那么就应该预料得到有朝一日同样的事也会落到他们的身上。
盈袖哭丧着脸,心想着主子这次派来的任务也太难了吧?
“四爷,哥哥传书信给我,信上曾说大小姐因为失忆,所以忘记了一切,她之所以会跟着主子回西陵,无非就是因为三少爷他们和大小姐曾谈论过四爷您的事儿……”盈袖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卿四郎的神情,见他完全被卿姑娘的事儿给吸引到注意了,便放下了心。
“大小姐知道四爷您为了她丢掉了大半条命,对四爷您十分的好奇,四爷您想想,您现在在大小姐心目中可是一位愿意为女儿去死的伟大父亲形象,可是有朝一日大小姐要是知道您今天所做的事儿的话……”
“大小姐知道四爷是为了她才做这些事儿的,可是难保大小姐不会将责任都揽上身,到时候大小姐因为这事儿而闷闷不乐,岂不是不妙了?”
盈袖说完之后,便瞧见卿四郎抬眸直勾勾的盯着她,那冰凉的眼神看得她心里一阵发虚,心里边儿想着,主子您也太不厚道了,您说了四爷可能会性情大变,但是您怎么不提前告诉她四爷会性情大变到这个地步啊?
谁能够想到,昔日刚直坦率的卿四郎在遭逢巨变之后会性情大变,变得如此冷血残酷?昔日那待人慷慨友善的铮铮男儿在痛失爱女之后重新振作,却将所有柔软善良的一面全数收回,以最刚硬尖锐的一面对付那些曾经对他爱女下过毒手之人。
“盈袖。”卿四郎忽然开口喊了她一声,后者应了一声,“是,四爷。”
“这话是小叔吩咐你告诉我的?”
盈袖一下子头皮发麻,四爷您脑子要不要转得那么快?属下都还没有找到应对的办法好吗?
见盈袖没有回答,卿四郎也不生气,未几,卿四郎问道:“那你刚刚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啊?”盈袖愣了一下,似是没有反应过来,卿四郎再问了一遍,“我说,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这下盈袖算是反应过来了,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了,要是不信的话四爷您可以问问主子。”
卿四郎微微垂眸,然后道:“你跟我说说无忧的事情吧。”
盈袖也吃不准卿四郎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却也没有拒绝,乖乖的把卿姑娘和卿长笑相遇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这些事情她是没看到的,不过是通过兄长东篱的书信再叙述一遍而已!
卿四郎靠在椅子上,听着盈袖在那说着卿姑娘的事儿,眼底的冰凉渐渐消退,眉宇眼梢间掠过的笑意和温和让盈袖眼前一亮,于是愈发卖力地将卿姑娘的事情全都告诉卿四郎了。
无忧……
无忧……
卿四郎在心底里不断地念着卿姑娘的小名儿,心中愈发的期待和自己的女儿阔别将近五年的再次见面了。
*
东凉,井岗寨。
时间仿佛就像是静止了一般,卿姑娘整个人站在原地呆若木鸡,身后的二牛等人摸了摸锃亮锃亮的大光头,有些尴尬有些羞赫,他们哪知道竟然会打劫到三当家的头上了?
通风报信的小光头也是哭丧着脸,嘤嘤嘤三当家骗人她的马车上明明没有什么大大的标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