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夫人细长的蛾眉皱了起来:“楚家?我怎么不记得咱们客人中有姓楚的?”
韩奇用震惊的神色望着韩夫人,难道谢鲲说错了?他替谢大个子送礼就算了,还要替他找人?我的天,这可怎么找!要不让知府衙门出个悬赏告示?
韩瑶这次是抖起来了:“二堂哥,我知道楚天舒是谁!”可是当韩奇看她的时候,她却昂着头就是不说,显然是记了方才韩奇嫌弃她话多口水多的仇。
韩奇盯了她一会儿,确定韩瑶真的不说,才慢条斯理地说:“你不说也罢,回头我让铁霸王来你家提亲。”
韩瑶气得一跺脚:“二堂哥!”
“怎么?人家可是侯府嫡长孙,未来的定城侯,妹妹你都看不上,难道还想进宫当娘娘?”韩奇这张嘴就是让他和谢鲲齐名,被视为京城两大害的罪魁祸首,“我听说了,那金陵老姓们都商量着要送女儿入宫,咱们韩家还没有说这事儿呢。要是妹妹你真想进宫,就跟我说,我跟父亲商量着给你办了,绝对比那甄家可靠得多。”
看着楚天舒头也没回地登车而去,跟在谢鲲囚车旁边的绣衣卫冷哼了一声:“老大,你看她!你对她那么好,她怎么这么无情?”走的时候头都没回,就连她的丫头都一脸担心地回头看着谢鲲,她却飘然而去!
这次还是王爷故意安排了他们这些老大手下的旧人去江南押解老大回京,顺便也把陛下召见的这个姓楚的女人带进京城。托那些跟去江南的同僚的福,他们没有谁不知道谢老大在江南喜欢上了一个美貌小姑娘,恨不得每天都跟在人家面前献殷勤,又是送庄子,又是引荐王爷,哪怕是挨打挨骂都赔笑不还手不还口的。
可是现在老大落了难,这女人却看都不多看一眼,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她怎么对得起老大的一片心意?
谢鲲却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仙师除了跟人打交道的经验不是很多之外,其实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她不问,就是什么都知道了;她什么也不做,就是有了安排。
是的,楚天舒什么都知道了。
谢鲲自从收到忠顺亲王的警告,就将铁头派遣回京,打探消息。而铁头不仅把消息传给了谢鲲,还同样传给了楚天舒一份。在铁头看来,这是为了帮助谢鲲,让楚天舒知道谢鲲为她付出了些什么。
绣衣卫的消息最是灵通,铁头作为谢鲲的心腹,使用谢鲲在京城培养的消息渠道十分方便,只是费了一些时间,就打听出了太和宫中发生的事情。
据说那天皇帝去了太和宫,不知道跟太上皇说了什么,引得太上皇勃然大怒。平日里总是一副慈爱面孔的太上皇将几乎整个大殿里的瓷器全都砸碎了,吼叫的声音响得连大殿外的宫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太上皇怒吼说:“你根本就是有意的!你连一个孩子都容不下吗?”
只需一句,有心人已经能够推测出当时的情景。
当初废太子事败,太上皇心中悲痛,将皇位传给了如今的皇帝,却也不舍得把自己最心爱的嫡子处死。为了保他平安,就专门在京郊李家庄给被降爵为义忠亲王的废太子修建了一处庄园,让义忠亲王一家在其中生活。
李家庄中什么都有,只是没有自由。
谁知道这样严防死守,都会让义忠亲王唯一的嫡子跑到江南,然后死于非命,连个全尸都没能保留。
太上皇十分愤怒。若没有皇帝的故意放纵,那么森严的守卫,怎么可能让一个大活人跑出去?
只要人跑了出去,就能够找到机会把他弄死。死在李家庄里,是皇帝的责任,可是死在外面,就找不到皇帝头上了。
现在更好,死在甄家,一箭双雕!
都是当过皇帝的人,谁不知道谁的肚肠!怪只怪当初太上皇一时高兴,说过要将这个嫡孙立为皇太孙的话。虽然后来时过境迁,但是这个孩子活着,就是皇帝的心头刺。
甄家怎么会杀自家的外孙?那是他们东山再起的倚仗!有动机有能力杀死他的,只有皇帝,只有绣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