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把狗蛋冲撞她小舅妈的事抖露出来,随便威胁了下李老太并刘桂英,几天来,沐雪除了每日割一背猪草,几乎不用干什么活,忽略刘桂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脸色,这算是沐雪过得最清闲的几天。
麦苗已经长起来了,整片整片的翠绿,风一吹过,如一片绿色的海浪,沐雪站在山上往下看,虽肚子饿的咕咕叫,也难得的有了一丝好心情。
山里的蘑菇几乎被村里的小姑娘捡光了,只有等下一场雨,才会长出新的。
沐雪进山并不是为了捡蘑菇,那天她偶然在山中发现了几株高大的植物,很像她大学在选修课中课本上说的野生烟草。
葱郁大片的叶子成成叠叠,植株长的几乎和沐雪差不多高,沐雪蹲下去翻看最下层泛黄的叶子,扯下一小丢放进嘴里嚼了嚼,又苦又涩又辛。快把她眼泪给呛了出来,沐雪呸呸吐出来,心里一阵狂喜。
是了,这就是野生的烟草。
自古烟草都是暴利行业,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这两天她特意在村里转了个遍,没见有一个吸土烟的,又问了阿男,竟一脸懵,并不知道她说的土烟是什么。
沐雪按捺住不住心中的欣喜,小心把下面几片成熟的烟叶子摘下来,弄得她一手黏糊糊的,她一点儿都不在意,把叶子卷起来小心放进衣襟里,记住野生烟草位置,想赶快回去试烤,拔脚一路狂奔冲下山。
虽然村里没发现有种烟草的,也没见有人抽土烟,上次去集市也没看见卖烟草的,但她记得烟草好像是明朝万历年间才传入中国的,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
不管了,只要能赚钱,算他什么年代。
沐雪心中有疑虑,但并不影响她的好心情,越想越远,要是能人工成片栽种,物以稀为贵,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大赚一笔。
刘桂英到麦地寻到李老太,鬼鬼祟祟的把她拉到土埂上坐下,刚要开口就见沐雪一阵风似的从旁边的土埂上跑过,只一晃眼,便被这小妮子越发明艳动人的脸庞惊吓住。
这死丫头这些天皮肤被捂得越发白皙,眉眼如画,精致的不像话,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让人看了挪不开眼。
刘桂英看着她越跑越远的背影,忍不住在心中呸了一声,对李老太说:
“娘,你看那死丫头,见着你也不招呼,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小小年纪就一副风骚样,也不知是像了谁。”
李老太不接话,看着刘桂英,不知道她这次又要搞什么鬼。
“衣服洗完了?家里收拾好了?”李老太混是混,对官家从心底还是畏惧的,不像刘桂英,本来就是逃荒买来的,她祖祖辈辈都是土农,他们那村子偏僻,土地极其贫瘠,几乎年年闹饥荒,村里的人一年到头都没啥机会出村,哪儿见过官家的人,自然也不知道官家的厉害。
刘桂英这才想起正事来,左右瞟两眼,神神秘秘的对李老太说:
“娘,我才刚看见二嫂回家了,好家伙,手里提着一袋,背后背着一背,不知道从黄家拿了几多好东西呢!”
李老太最看不上刘桂英这眼红的酸样儿,小家子气的,一见到别人有个啥好东西,眼睛都直了。
“谁让人有个好娘家,你要有这样的好娘家,也能往家里拿好东西。”李老太没好气的回道。
刘桂英也不生气,反而舔着脸,指天发誓:
“娘,我要有二嫂这样的好娘家,指定把好东西都带回来孝敬你呢!”
她挑唆道:“你看上回,二嫂天天一碗大白米饭给二丫那死丫头煮着,你老连一粒米都没得她孝敬。我看吶,二嫂根本没把您放在心里。”
李老太闷声,拉下脸,刘桂英心中暗笑,继续挑唆:
“娘,按理说,咱又没分家,活都大家一起干,二哥、四弟做工的钱也是照样交给家里的,二嫂从黄家拿了东西回来,只要进了咱李家的门,也是咱李家的东西了。”
“哪儿有自己个独吞的理儿,你说是不是,娘?”
眼看李老太被说动,刘桂英又加了一把劲儿:
“再说了,娘,这要是被别人知道儿媳妇往回带的东西,都不舍得分婆婆一点儿,这就是不孝呢,要是咱家的名声都让二嫂给坏了,以后咱狗蛋还怎么念书当大官啊!”
“就你儿子,还想当大官?你看他惹的这祸事,在这节骨眼上,你咋还这样不看事。”李老太的确心动了,但一想到黄家老三,又觉得还是忍了吧,怎么也要等黄家老四新得的儿子顺顺当当满月再说。
刘桂英不知道以前,在家能的上天的婆婆怎么突然软了下来,这么顾忌二嫂娘家,心中着急:
“娘,哪里是儿媳不看事,你这样惯着二嫂,不知道的还以为李家是二嫂当家呢!”
“她三舅可是在镇上当差吶,为了点吃食,你还想害了狗蛋?黄家母子现在咋样都不知道,你就一点不怕?那可是你亲儿子。”李老太心里也憋屈。
刘桂英愣住了,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那天二丫说黄家要去官家告狗蛋,她也不过听听就算了,她可不信二嫂都还在李家,黄家能干出这种事?
“娘,二嫂都回家了,可见黄家那小混蛋没得事,有啥可怕的。”
李老太看着三儿媳妇一脸焦急,衡量了下,也觉得是自己太过担心了,如果黄家敢拿狗蛋说事,她就让铁栓休了那黄家二娘,到时候看他们黄家的脸往哪儿摆。
算起来,黄家大孙子,黄平川也十三四五了吧,该论亲了吧,他们黄家可丢不起这个脸。
这样一想,李老太又有了底气,她问刘桂英:
“你说你二嫂拿了多少东西回来,都有些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