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刻,亲卫引着萧嘉穗走了上来。
剑眉星目,很有豪杰气概,怀中抱着琴,腰间挎着剑,身后还有书篓,可见文武俱全。
看到三人,萧嘉穗主动行礼,道:“多谢三位将军邀请,只是无功不受禄,且歌一曲,以换酒食,若是满意,给些银钱更好。”
洒脱!不见一丝扭捏。
方天定笑道:“先生但坐无妨,刚刚听了歌,足够了。”
“不敢当先生之称,直呼我名便可。”谦让了一句,萧嘉穗又拱手道:“贵人所赐,却之不恭,多谢了。”
见他如此做派,方天定愈发欣赏了,让滕戣给倒了酒,一起吃了一阵。
方天定问道:“先生如此大才,只要去明国招贤楼,必有委用,何必沦落到卖唱为生的境地呢?”
萧嘉穗道:“萧某少负不羁之行,长无乡曲之誉,是孤陋寡闻的一个人。
方今谗人高张,贤士无名,虽材怀随和,行若由夷,萧某见若干有抱负的英雄,不计生死,赴公家之难者,倘举事一有不当,那些全躯保妻子的,随而媒孽其短。
像萧某今日,无官守之责,却似那闲云野鹤,何天之不可飞耶!”
“你这书生有些骨气,说话却差了。”滕戣不满,驳斥道:“赵宋昏暗,人所尽知,正因宋贼残暴害民,我等才能如此做大。
而且,我军任贤用能,并无一丝一毫偏暗,你要是有才能,一官半职并不难得,只要干得好,升赏自有时候。”
萧嘉穗道:“将军息怒,其实萧某也是想去江南看看再做定夺,只是在此被明军阻拦过河,因此走不得。”
方天定问道:“先生可对我军作为有意见?”
萧嘉穗摇头,道:“处在明国立场,严格盘查,谨防奸细,理所应当,因此并无不满。”
滕戡道:“即如此,先生自去招贤馆递交名状,自然衣食住行无忧。”
萧嘉穗道:“无功不受禄,我若吃了明国酒食,蹭了明国车船,怎好不投效呢?”
方天定道:“那我等为明国大将,先生吃喝又当如何?”
萧嘉穗哧溜一声干了碗中酒,道:“此乃私相请受,与公义无关,如何吃不得?”
有原则,不迂腐,非常好!方天定暗暗赞叹。
又吃了两碗酒,方天定道:“你为前梁皇族出身,你的高祖凭自身能力,官拜侍中、抚军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领军将军。
你身具才能,当尽早择明主而仕,以光耀门楣才是。”
之所以招揽萧嘉穗,除了他自己才能出众外,该因其高祖萧憺治理荆楚多年,施惠百姓,深受官民爱戴。
萧嘉穗承其荫泽,在荆楚同样有巨大的名望,等到击退宋军,明军开始扩张的时候,以萧嘉穗为主攻略、经营荆楚之地,定然事半功倍。
事关全局,更是不能放过了。
萧嘉穗听了,不由呆住了,盯盯地看着方天定。
看了半晌,他问道:“将军如何知道在下出身?萧某自忖未曾对任何人说起。”
方天定笑道:“非是自夸,天下英豪,吾大半了然于心。
你这样的豪杰,我自然也是知道的。”
此时,方天定一直放于桌下的左手放到了桌面上。
萧嘉穗看了,问道:“可是明国太子当面?”
“如假包换!”
萧嘉穗看着左手,道:“尝闻明军初起时,太子唯恐军纪不立,断指警戒全军,今日看到,才知传言不虚。”
接着,萧嘉穗又道:“贼性难改,杀一二普通兵卒并无太多作用,太子却自残治军,实乃前所未有之举动,效果也是斐然。”
滕戣道:“即如此,你可愿投我国?”
“心慕久矣,然而事关重大,不敢轻决,有三个问题请教太子。”萧嘉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