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云淡风轻,那边谢玉明却已变了脸色。
他急忙低头请罪:“烈王殿下误会了。末将是担心……担心他们将此女打死,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可担当不起。”
夙御天一侧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谢玉明。从青鸢的角度看去,分明他的眸光中含着丝丝讥讽。
“哦?”他拉长语调,满不经心地笑道:“人是本王吩咐手下调。教的,皇上怪罪下来也是本王一力承担,与谢将军有什么关系呢?”
谢玉明俊脸顿时僵硬,变得分外难看。
夙御天薄唇一勾,莞尔:“还是说,谢将军觉得本王做不好皇上吩咐的事,要替本王分担分担?”
最后一句太诛心。谢玉明大惊失色:“不不……末将不敢!末将万万不敢!”
他说着伏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青鸢一眨不眨地看着,面色麻木。
卑微屈膝、谄媚无谋……甚至连一点作为男人的气节都没有。眼前这人,她真的不认识。
夙御天看了她的面色,眸光一闪。他忽然柔柔对她笑道:“青鸢公主,何必如此固执呢?古语有云,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唐国都灭了,你又是为了什么守着可笑的气节呢?”
他说着对着谢玉明道:“谢将军,你与公主有点故旧,何不来劝一劝呢?怎么说夫妻情意不在了,总是有故人的一份情意在。”
谢玉明脸色铁青,半天他看向青鸢,犹犹豫豫道:“青鸢……做梁国皇后是你的福气……”
福气?青鸢只觉得眼前一阵阵模糊。心口有什么在绞着,不疼,却渐渐空了。
她是他未过门的妻,她是唐国天之骄女,如鸢鸟一样的高贵天女。她爱恋了他近十年。
那几千个日日夜夜,她心中装着的都唯有这一个男人。可是,现在这男人不但杀了她的亲人,还亲口劝她另嫁他人?
她想笑,可是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这痛,比抽在自己身上的皮鞭还痛入十分。
夙御天一笑,柔声道:“公主,吾皇慕名你很久了,你就从了吧。不然这一路几千里走都会走死你。”
“美人,一旦变丑了,是连一只狗都不值的。”
他就这样笑着将她辱到了极致。
青鸢刚想要说什么,口一张一口乌黑的血喷在了他的身上。鲜血燃上了他的玄色战袍,点点血色还喷溅上他半边白玉似的俊脸。
她吃吃地笑:“夙御天,你杀了我吧!我宁死不做梁国的皇后……我李洛瑶……宁死都不会如了你们的意。”
她终于朝着谢玉明狰狞嘶吼:“谢玉明,你比禽兽还禽兽,比畜生还不如!我李洛瑶就算化成了厉鬼都要拉你作伴!你等着!
她说完倒在地上疯狂大笑,鲜血一口呕出,像是要吐尽身体中的每最后一滴血。谢玉明脸一阵青一阵白,终是拂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