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辰极二十七年。
近日,出现了一件十分令萧令月头疼烦闷的事。这是因为瑶光国即将迎来的一个十分重大的日子,那便是他们无上帝君萧晟的生辰。
要为这个坐拥一方大地,看遍世间繁华的男子送上一份意义非凡且不落俗套的生辰大礼,确是一道难题,尤其是难倒了我们的瑶光帝姬,萧令月大人。
她绞尽脑汁将自己能想出的新鲜点子一一写在纸上,斟酌一番后,发觉有的太过复杂,不好操办,有的又太过前卫,难被接受,于是无奈之下又一一划掉。
两个时辰下来,北辰殿的公主寝宫内已堆满了废纸。萧令月绝望伏在桌上,一副颓然模样,耳边缓缓传来男子低笑,伴随着一阵异香袭来,紧接着萧令月的气也不打一处来。
她倒是看也不看来人,只闷声道
“若有那闲趣嘲笑我,不如谈谈你的高见,若是能让父王开心了,我自然也欢喜,我若欢喜了,大家便都跟着欢喜。”
身边男子身着深紫华袍,衣领袖口镶着流金细纹,眉目间光影流转,似璀璨星野,似绵长银河,无上尊荣不可攀附。
男子与萧令月贴身而坐,如玉十指一张张翻弄着那些褶皱的不成样子的宣纸,看着上面那些奇特大胆并十分新鲜的花样,不禁眼中亮起奇异的微茫。
萧令月发觉这样漫无边际的瞎想是没有效果的,不如从小切口入手,比如皇帝大人的爱好。
她一早便问过白芍了,可是那丫头叽叽咕咕说了一堆,不过是些没有任何建设性的信息,那些庸俗的劳什子,哪里附和她这尊贵的身份。
抱着同为男人必有共通之处的心态,萧令月抱着十分大的希望,尝试着问了问裴灼,结果后者淡淡瞥了她一眼,做出一副
‘身为公主连自己老爹的喜好都摸不清,竟然还来求助一个外臣’的样子,生生把萧令月肚子里的话憋了回去。
既然凭空生不出礼物,萧令月便又打算转换思路从流程细节入手,这方面白芍可是了解的很,东胜七洲凡是国宴,均是差不多的流程。白芍看着自家主子一副绞尽脑汁费尽心思的模样,实在有些不忍道。
“这世间古玩珍奇,只要公主想寻岂有寻不到的道理?去年公主送给陛下的是狐裘披风,前年是和田玉扳指,还有大前年那珊瑚玉。。。。。。”
“停停停!”萧令月烦躁的打断了白芍刹不住车的回忆,无奈摇摇头皱眉道
“造孽造孽,怎么能做拔了人家的毛皮做披风这种缺德事呢。还有那什么玉扳指?这偌大的瑶光皇室,一块和田玉算什么稀奇物。北辰也真是个蠢蛋。。。。。。”
白芍站在一旁,胆战心惊的看着萧令月喋喋不休的骂着自己,恍惚以为公主是不是神志不清了。
裴灼倒是一派淡然,呷了一口茶,温声道“公主若觉得被这深墙大院阻碍了思绪,不妨出宫去找找灵感。”
此言甚得萧令月之心。黯淡无光的眸中刹那间恍若繁星点点,充满着生气。
然而自从经历上次那件事,想要甩掉白芍私自偷溜的难度大大加大了,但活了二十多岁的萧令月,若连一个小丫头都解决不了的话,未免也忒丢人。一顿蒙骗加威逼利诱,转瞬间,萧令月便扯着裴灼袖子跑出了北辰殿。
白芍追啊追,但自然比不上萧令月的体力。
一向稳重的裴灼就这样被公主拉扯着很没形象的疯跑,却是有些令他哭笑不得。萧令月只顾甩开白芍,等到身后完全没了声音,萧令月才惊觉竟然完全不知此刻身在何处。
在故宫中都会转向的萧令月,更别提在这如星罗棋布般的瑶光皇宫内了。有些泄气的看着自己身侧的裴灼,示意自己无计可施。那人负手含笑,自顾自的在弯曲巷道中穿行,于一片翠竹前止步。
翠竹中央有一行青石小路,蜿蜒曲折,尽头处有一扇雕花木门,门上方挂着一块牌匾,写着三个大字墨竹居。
推门进去,即刻感到如踏进隔世之境。不大的院落中长满了叫不出名的奇花异草,香气氤氲,正与裴灼身上的异香契合。院落中央的青石台上放着一把瑶琴,和一支玉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