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舍得从陈家回来了?平日里就听你抱怨村里的女孩子,说她们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不愿意带她们玩儿。怎么现在轮到陈茵就不一样了?”
王中华顿时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心思似的,红着脸等着他姐,“你别乱说行不行?不是妈让我去看望的吗,你要是喜欢胡说,那下次,你自己去好了。”
“哎呦,好好好,我可不管胡说了。”
“你还是我亲姐吗?”
陈家,陈茵听到王中华已经走了,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今天一系列的事情着实有点多,再加上外头这么冷的天,他们都在外面站了一天,冻的不行。中午吃了饭,还去睡了个午觉,家里剩下的为生,都是陈冬葵和陈玄参下午打扫的。
晚上,陈茵去厨房将晚饭给做了。
因为惦记着大家都在外面吹了冷风,晚饭陈茵就费了点心思,做了一碗酸辣汤,打算给家里人去去寒。
“二哥,晚饭做好了,你去喊妈吃饭吧。还有大哥,你叫嫂子和虎子来吃饭。”
她自己就忙着将晚饭一样一样的从厨房里端出来,没一会儿陈玄参就脸色不大好的从妈屋里出来了,“茵茵,妈不太对劲,发烧了,额头摸着很烫。”
陈茵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蹙了蹙眉头脚上朝着她妈屋子迈去,嘴上说道:“我去看看。”
陈茵脚下飞快,三步并做两步就走到了刘菊芬屋子里。瞧着刘菊芬现在的情况果真不大好,脸色不红,只是眉头皱着微微睁开眼睛,陈茵一边把脉一边轻声询问她的症状。
刘菊芬此刻只觉得头又痛又晕,鼻塞流涕,身体酸楚关节也十分不舒服。陈茵又观察了她的表症,咽不赤,舌苔薄白且润,体表微热,脉象沉缓无力。
陈茵一边写下药方一边说道:“妈,没事,咱们喝一剂药就好了。你这病就是正虚外感风热引起的,喝了药睡一觉就肯定好了。”
药方很快就写好了,记:
症:外感风热。
方:桂枝汤(桂枝15克,芍药10克,甘草5克,生姜3片,大枣3枚)
她在药方后签下自己的名字,就将方子交给二哥,“这些药咱们生产队的卫生站就有,二哥你快去抓来。”
接着,又看向陈冬葵,“妈服药之后辅以热粥,能够更好的帮助药力发散,我在这儿看着妈,大哥你去厨房熬点粥吧。”
“诶,好。”
陈茵坐在刘菊芬的病床前,脑子里忽然就想起了之前看到过的陈汉生手写的验方总结,以及上辈子他坐在种满了药材的院子里,被爷爷手把手教导着背的汤头歌诀。
哪怕在她那个年代,中医已经被许多人认可和接受。中医不再是从前许多人认为的,只能治慢性病,注重于调理,对于急症重症中医也有着莫测的疗效。但关于中医中的阴阳五行,依旧有不少中医人都认为这是无稽之谈,谈病机必谈五行,被他们认为除了将中医神秘化鬼神话之外,毫无用处。
但陈茵家中世代医者都坚定的认为阴阳五行是存在的,并且在他们留下的医案中,也都证实了它们的存在。
然而阴阳五行你可以用具体的病理病机证实它的存在,可它本身还是过于虚无了一些,这对于初学中医的人来说,想要领会未免太难。
爷爷就在给她讲解各验方的时候,夹叙五运六气,而陈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接受并且理解了这样的理论。想想那个时候,她内心也是充斥着对中医的热情的吧?
甚至于为了更好的学习了解中医,她还专门跑去学习了西医。
西方医学的解剖学、血液分析学、神经学等等学科,都让陈茵对于中医的某些病症治疗方案有了更为深刻和直观的认知。在学习了西医之后,她内心却被中医的治疗方案之灵活多变所惊叹。
西医对于任何病症的治疗都是定性定量的,甚至于他们对于病症的定义也是量化的。而中医在治疗上,则是从整体入手,如此治疗的手段自然灵活。
中医书籍《岳景全书》就有反佐论:奇之不去则偶之,偶之不去则反佐以取之。从寒热入手的话,就是以寒治热,以热治寒,逆其病者,为正治;以寒治寒,以热治热,从其病者,就是反治。而很多病症用这样的理论去思考治疗方案,都能够收到很好的疗效。
这样的理论西医却是很难理解和接受的,在他们看来,这就跟中国的武侠小说中以毒攻毒的说法一样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