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谁敢动一下试试,”张小龙站出来指着就要动手的几个年轻人,“刘长生现在是抢劫,你们现在谁动一下,就是帮凶,不怕坐牢的尽管动手,看看到时候刘长生能不能帮得了你们。”
这几个人还真是愣了一下,他们都是酒店的保安,刘长生叫他们出来办事儿,他们也不好不来。
从前也会有把他们叫出去撑场面的时候,通常看他们人多,对手一下子就软了,再加上刘长生跟酒店的老板有亲戚关系,老板又是个台子硬的人,所以最后都会给刘长生个面子。
但那些都是小打小闹,真要是跑到别人家里去抢劫,那可就是犯罪了,一时间他们也都有些犹豫。
“别听这个浑小子胡说,这玉米是我家地里种出来的东西,那就是我的,”刘长生把钱拍到了张小龙手上,“你不是说给了我包地钱了吗?现在大家伙都看着呢,我把包地的钱还给你,五年的,一分不少,玉米之前的粮食我也不管你要,但这玉米归我,咱们两清了。”
“长生,你是真要把事儿做绝是吧?”刘梅气得脸色也有些发白了,“你不想让我们包你的地,行,把后面三年的钱退给我们,你家的地我们包不起,你爱谁种谁种,可你想把包地钱退回来,连我们的收成也都要回去,那想都不要想,我和小龙他爹是傻了还是疯了,会给你白干一年的活儿?”
“别理他们,快特么动手,这是我地里的粮食,你们怕啥,这不是犯罪,顶多就是个经济纠纷,出了事儿我顶着。”这话显然是对那些保安说的。
听了这么一句,几个保安也活动了一下,又开始往院里堆着的玉米靠近了。
“都停下,都别动手……”张小龙正要动手的时候,外面传来一个急匆匆的声音,是村长王铁柱推开人群走了进来,“长生,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是要唱哪一出,鬼子进村儿啊?”
“哟,是柱子叔啊,有日子没见您了,来抽一根我的。”刘长生一看来人,急忙掏出烟来递过去。
王铁柱人长得干瘦,长年在地里晒得皮肤黝黑,其实年纪也才四十多,比刘长生大不了几岁。
但农村里讲究辈分,所谓萝卜不大,长在辈儿上,再加上光村长也都干了不少年,说出句话来,在村里还是很有份量的。
“行啦,我先问问你这是弄啥?从外面带人,抢咱村里庄户人家的粮食,你这是带人来打我脸来了是吧?”王铁柱瞪着眼珠子问。
刘长生连忙赔笑:“那哪儿能啊,柱子叔这话说的,只要您在清河村一天,我还哪儿敢在您面前翻跟头啊?”
“所以你这是盼着我早点儿死了,好能过来当孙猴子大闹一场是吧?你是把咱清河村当成天宫啦,还是当成花果山啦?”王铁柱推开烟,拿着自己的烟袋锅抽了两口。
“哎呀柱子叔看看你,总得让我说句话吧?”刘长生硬是把那根烟塞了过去,又亲自给点上,“我家里这块地是宝地,虽然说包出去了,但还是我的地吧?我把钱退给他们,把地要回来,这还不行啦?”
“刚刚是谁吵着把包地钱退回来,顺便还要抬走人家一年收成的?”杨菁菁在旁边不冷不淡地插了一句嘴。
王铁柱一听也笑了:“长生你打的好算盘啊,把地包出去,过一年再把包地钱退了,这一年收成归你,合着大牛两口子这一年给你白干活儿了,你说说你这干的是啥事儿,你是他们老子还是他们儿子啊?人家凭啥给你白干?”
“这么说我给他们开个工钱?”刘长生试探着。
“滚蛋,你有钱开,未必人家愿意干,”王铁柱皱眉说道,“你要是提前跟人家就是这么说的,那就啥话不用提了,可现在收成下来,那粮食就是大牛家的,你带人抢粮食,那就是要咱庄稼人的命啊。”
“啧啧啧,柱子叔你又说过了,这粮食我是想要回来,可没说抢啊,我给钱买回来还不行吗?”刘长生把脸色一正,指了指杨菁菁两个女孩子,“那两个女娃也是来买玉米的,既然要卖,卖给谁不一样?再怎么说这块地是我的,我对这块地里的粮食有感情啊,要卖也应该优先卖给我吧?”
王铁柱听了也犹豫一下,什么有感情那些就当是放屁,可这话也有在理的地方,到底刘长生也还是清河村的人,这点儿面子还是应该给他的:“你出多少钱买?”
“按市价来,八毛五,不,我出九毛行了吧?这价钱让谁也不能说我没诚意吧?”刘长生问道。
王铁柱这次倒是点了点头,价格的确是比现在的市价还高,于是望向了张大牛:“大牛啊,真要卖的话,就紧着长生这里卖,这价格也还算合适。”
“不卖,”张小龙先开腔了,“柱子爷,不是我不给您面子,这玉米就算是在家里放得发了霉,也一粒儿都不卖给刘长生。”
“柱子爷爷柱子爷爷,柱子奶奶叫你快回家有急事儿呢……”一个小家伙突然跑过来,朝着王铁柱说道。
“成成成……”村长连忙把烟屁股一丢,拎着自己的烟袋锅就朝外走,扭头又叮嘱了张大牛几句,“大牛好好商量一下,能卖就卖了吧,乡里乡亲的,别置气……家里有点儿急事儿,我先回去看看……好好商量啊……”
声音越来越远,人群禁不住哄笑一声,这位村长大人别的都好,就是有点儿怕老婆,不管啥时候,只要老婆喊一嗓子,跑得比游戏里的召唤兽都快。
“呵呵,怎么样,柱子叔都发话了,这回没问题了吧?”刘长生笑呵呵地递给张大牛一根烟,“再说我这价格都出到九毛了,你也不亏啦,不信往别家打听下,谁卖得了九毛的价?”
张大牛把烟打开没有接,目光却望向了儿子。
“小龙大侄子,九毛你要是再不愿意,那我可就让人自己搬了,”刘长生鼻子里哼哼了两声,“到时候你是啥状元都不好使,要是动手再磕着碰着的,可又得多花点儿医药费了,闹出这样的经济纠纷来可不好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