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到来落雪不在,雌隼进入巢屋慢吞吞转悠了一圈后离开。
第二次就没这么幸运,迎面碰上落雪,飞到一半没来得及掉头,被落雪抓住腹部压着往巢屋上狠狠一撞,“砰”的巨响,巢屋都震动起来。
两只游隼滑落到木板上,入侵雌隼腹部被抓住完全飞不起来,仰面倒地嘴里发出惊恐的叫声,落雪张着翅,以一种压制的姿态冷冷看了十多秒才收回爪子。
最后来的是只成年公隼。
他不像第一只亚成隼带着善意到来,也不像雌隼侵入巢屋,而是在附近来回徘徊,趁着落雪不在,小游隼自己吃食物时冲进来,抓起食物就走,留下三只目瞪口呆的小游隼。
抢小游隼的食物算什么好汉?
云青岚万万没想到游隼界不仅有渣男,还有抢小孩食物的无耻之徒。
无耻之徒抢一次不知足,又来了第二次。
知道母隼不在,加上第一次成功的经历,他抢到食物后非但没离开,而是停在屋顶上方,饱餐一顿后飞走。
奈何小游隼们翅膀飞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只隼乘风而去。
当公隼的身影又一次出现,云青岚当场就炸了,一而再,再而三,挑着时间过来抢吃的,换谁都忍不了!
到嘴边的食物不能再让出去。
撕咬的动作一停,云青岚转而咬住猎物的一边翅膀,拖着用力往后拽,再有啾啾进食时用爪子抓住猎物的习惯,两股力道抵抗之下,公隼没能一击即走,起飞动作停滞,反被拖住脚,摔到地上,
唯一自由的白栎后撤避开公隼强有力的翅膀,翻身压住公隼的头,对其眼睛冷冷地一啄。
那一嘴下去,公隼瞬间发出凄厉的哀鸣,云青岚打了个冷战,感觉自己眼睛都幻痛了一瞬。
巢内羽毛飞扬,目送公隼羽毛凌乱地消失于天际,云青岚收回目光,心情复杂地看一眼身旁白栎。
好狠的一嘴,他应该没教过这一招吧?
白栎不明所以,歪头塞了一嘴肉过去。
临时的游隼来来去去,不变的是巢屋内的三只小游隼,以及每日忙碌的落雪。
云青岚都替母亲感到累,一边要面对外来游隼,一边要外出捕猎,晚上还要站岗警戒,光是听听都觉得翅膀要累到飞不动了。
落雪甩头抖落嘴里沾着的羽毛,从猎物脖子处撕开一道口,先吃完自己的那份。
今天的猎物大,她没让啾啾叼走,自己撕开鲜红的肉,嘴里咬着食物,挨个递过去,喂到发愣不动的大儿子还很有经验地去撬开他的嘴投喂。
她是母亲,是抚育者,是幼崽诞生最初生与死的决定者。
数次外来入侵没在她心里留下半点痕迹,落雪从未进行过那么复杂的思考衡量,敌人来了就去揍,食物缺了就去抓,尽自己所能。
巢屋经历了一段时间不请自来的访客,意识到这里的主人并不好对付,外边的游隼识趣地打消歪心思,沉静下去。
云青岚此刻没再去关心这些。
另有一件事发生了。
最先是翅膀和尾巴末端生出丝丝痒意,很容易忽略。他起初没在意,只当是碰到了地上的羽毛引起的感受。
直到白栎跟在他身后,啄了啄他的翅膀。
小游隼的啄落下,不轻不重,玩闹一般。
云青岚躲开,将啾啾推出去,让她去和白栎玩啄羽毛的游戏。
啾啾兴冲冲上前,啄走对方胸口处沾上的肉末,还绕着白栎转圈检查有没有遗漏。
白栎被她绕得眼晕,只得低头到处找找,从碎石头下面翻出了一小节骨头给过去。
又过了半天,两隼蹲在阳台晒太阳,白栎还是难掩好奇,将脑袋凑过来,静悄悄打量了一会,没弄懂是什么,索性咬住突然出现的黑点,想试试能不能扯下来。
太阳暖融融地照在身上,云青岚昏昏欲睡,都快睡着了,翅膀猛地一疼,整只隼向上跳起,一下子惊醒,还以为有哪只不长眼的跑来袭击
四处看了一圈,没发现有敌人,云青岚这才注意是白栎咬的自己。
如果是啾啾倒是正常,小游隼经常睡着睡着拳打脚踢,误伤友军,云青岚就被踢到过,可白栎性格稳重,为什么来咬他。
疼痛感还没消失,他甩甩翅膀,想到早上时白栎啄自己的举动,他将翅膀抬起,先看到了末端黑色的部分,随后脑袋后转,观察身后。
背上也发生了变化,好几处位置长出灰黑的羽毛,落在洁白的绒毛上,就好像不小心沾染到的泥点。
他开始换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