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们拼了!”
寨子里带领着一群硬手的阿扎怪叫了一声,带着苗家汉子们拿着土铳拿着猎刀带人就杀了过去,乱七八糟的一大群,而另一边路美琳带着叶宇豪小张也跟几个人埋伏在另外一头,就等着敌人入套,很显然,他们这些受过训练的队伍要更加专业一些,这是属于他们的战争。
十八寨乡派出所来的这些人之中,除了富二代叶大少和小张是通过考试进入的队伍,其他几个全都是退伍边防军人转业安排的工作,那也算是刀尖儿见血的狠角儿。
这种时候,我应该做的其实就是呆在家里老老实实的不要乱跑,带着小啊蛮静静地坐在家中看书,法门中的相法我还需要继续学习。
屋外的枪声一直持续了一天,就好像谁家里办喜事放鞭炮一样,从上午一直到下午,最终是在巴育的特战部队留下几具尸体之后才结束了一天的战斗。
安乐寨这边也有了好几个伤员,躺在担架上哼哼唧唧的。而派出所这边则没有产生伤亡,我听说主要还是因为路美琳带着人从另一侧突袭成功,才算是奠定了一场小胜。
或许是见惯了那么多的大场面,这一次虽然经历了一场小规模的战斗,但我还是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触,只是神色木然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这群人。篝火已经燃烧起来,寨子里面的村民……或者说啥寨子上层的村民们都集中在了这一处,为的是方便防守。
我们一群外来户很自然而然地聚拢成了一团,虽然内心都是格格不入的,但表面上看起来还是比较和谐。
但寨子下面那许许多多户人家,却无人问津了。
阿扎正在村委会门口的广场上拼命吹嘘着自己的彪炳战绩,那充满敌意的眼神时不时地瞟过我的脸,看了两眼之后,又变成了不屑一顾,一群苗家妹子习惯性地围成了一圈,竟然载歌载舞起来。
这是她们苗寨传统的战舞,在唱唱跳跳中可以为战士们祈福,也算是对战胜归来的战士们表达出了一种崇拜之意。
情歌那么一唱,阿扎等老虎汉脸上更是充满了得意的神色,不少胆大的苗家少女已经是双手奉上了美酒,仿佛寨子已经取得了一场极大的胜利,尤其是那些硬手,过去就连小阿秀都看不起的角色,这会儿也放声歌喉和阿妹们对唱起来。
虽然这苗寨是女权社会,但发展到今天,实际上还是男人们做主了,当然,我家依旧是女权社会,诺琪做主。
叶宇豪一脸不爽地看着安乐寨的那些个老虎汉,一溜小跑来到我身边来诉苦。“特马的,什么鸟老虎汉,都是些傻缺!本来是有几个俘虏的,结果全让他们给争抢砍死了!一群乌合之众,那只不过是一个先遣小队而已,麻烦还在后头呢!为了几千块钱而已,至于嘛?”
富二代倒是不怕得罪人,说话也直来直去不管难不难听。“哎,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啥都没有,还阴森森的,人都还这么愚昧,真想不通哥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好像那些家伙看你都挺不爽的啊?要不要我替你找个由头教训教训他们?”
“呵呵,别别别,你原谅一下,这个安乐寨已经安乐了太多年,而这群老虎汉其实不过是寨子里面混补贴的闲汉而已。”我笑着替他解释了一句,也表现得比较豁达,但我心中对寨子里这群腐朽上层人感觉格外的不屑,他们天天开会讨论,做了无数的充分准备,但准备得再充分,到了真刀真枪的时候还是变成了打乱仗。不然也不会造成这么多的伤员。
在战场上就是这样,留那么多伤员不过是徒增累赘,还不如对方直接死掉的干脆。
安乐寨的结构现状就是如此,榔头是老大,理老们是豪强,榔头代表了整个寨子的利益,而理老们,则依据把控着寨子中的贵族……放在旧社会来讲,就是地主,剥削阶级!虽然在我们这些外来户看来,不管他们如何自诩上层人,他们依旧是穷不拉几的穷鬼。但就是在这些穷鬼那封建老朽的思想层面上,还存在着巨大的问题,偏偏这些人,还真就能够在寨子里面说了算,占据了大部分的资源,甚至对所谓的“下等人”生杀予夺。
铜补在几个苗汉的簇拥下也来到了篝火边上,脸上挂着兴奋无比的笑容,似乎是打算发表一下演讲,也不知怎么的,他那个木制的轮椅推着推着突然就卡住了轴承,推不动了。在他身后的一个苗汉有些不信邪,想要用力地再往前推一推,不推还好,这一推,立刻就坏了事儿,只见那经年累月的木轮椅突然哐当一声散架,烂木头立刻撒落一地的。
最惨的还属这个叫做铜补的理老,一屁股蹲就砸在了地上,口中发出哎哟哎哟的惨叫。
一群人连忙赶上前去扶这老爷子,就连稳重的村长啊鸠都赶上前去帮忙。
“哎哟哟,屁股,屁股哎……我的屁股。”老铜补也顾不上有女人和外人在场了,表情精彩万分地叫嚷着,他那个那天来我家找小啊蛮麻烦的女婿立刻让两个人扶住铜补,自己则是跑到身后扒下了老家伙的裤子。
“噗……他们翁婿二人这是要干嘛?”原本正聊着天的我们都一脸怪异地看着这突然发生的插曲。
“哎哟,疼啊!”一把年纪的老铜补惨嚎个不停,这可急坏了他们一群人。
“莫非……啊哈哈哈哈。”我们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之后,就这么一脸古怪地笑了起来,·虽然之前我们之前有些龃龉,但很多不快,也就随着这共鸣的笑声烟消云散了,叶宇豪这小子不是那种藏得住心事的人,心思极浅,这样的人没多少城府,其实才更好打交道。
我们两个一笑,身边那几个外来户也全都忍俊不禁。
“钉子!原来是有钉子!”铜补的女婿也听到了我们的笑声,愤怒无比地瞪了我们一眼,然后喊了起来:“快去找马医生来!快去找马医生!我丈人被钉子扎了!”
“噗嗤!”我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这老货怎么突然这么倒霉了,坐个轮椅都能垮掉,本想着他就是摔一跤而已(毕竟这么大年纪了摔一跤也不轻松),可没想屁股上还扎了一钉子,一针破伤风恐怕是少不了啦。
“就知道笑!坏人!还不是你动了人家的祖坟风水,转了背运了懂么。”陈月儿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悄悄说道,她不过是刻意地跟我提一句,没想到听者有心,我一旁的叶宇豪立刻就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压低了声音说道
“哥!竟然是您做的手脚?”
“喂喂喂,话可不能乱说!话可不能乱说!可不能平白给我得罪那么多人的。”我连忙四周看了看,没有人注意到我这边,大家都去关注老榔头铜补了。
“嘿嘿,明白!明白!对了哥,若是此间事了,还请您跟我回家去一趟如何?不不不,不是说下矿的事,那个咱们可以再谈,我就是想……想请您帮我家随便看一看,做做客!我爹倒是很信服你们这种奇人异士的。”
不管怎么说不打不相识,这个小子比起那个闷葫芦小张给我的感觉还是舒服不少,学了这么多的新知识之后,我有时就越发的觉得,感觉这种东西,的确很重要。想到这里,我看了看诺琪,还是答应了他道:“你若是能说动我老婆一起去,那我就跟你去一趟又何妨?”
“行!”他立刻大喜过望。“对了哥,我突然发现,今天来的这个小分队,怎么一个个本身就带着伤的啊?”
“呃……估计他们倒霉,跟那个老铜补一样被钉子扎了屁股吧。”看着不远处凑过去看热闹的诺琪,我很是酝酿了一下思路扯着谎说道。你们今天的战斗我也没看,所以并不太清楚。
“哥,我是说,他们那些人身上都带着非常奇怪的伤,就好像是碰到了什么森林猛兽一样的,有些是被撕裂了皮肤,有些是被咬断了手脚,还有些浑身冒血,说实话,虽然他们战斗力不咋地,但杀过来的时候,还是很吓人的,一个个都特码完全不讲战术了,跟疯狗一样悍不畏死。这些三不管地带的军阀,带兵都这么牛波依的么?”
说起今天的战斗,叶宇豪还是有些小兴奋的,年轻人嘛,这一次的经历都够他吹嘘上好几年的了,在十八寨乡这种极为偏僻的边境地区,虽然每年多少都会有一些枪战冲突,但从来都不会有这种规模的交火!毕竟他们只是普通的人民警察,而不是边防武警。
“是啊,坤哥,开会的时候说过,巴育手底下很多奇人异士,这该不会是他手下的那些奇人异士搞的鬼吧?”小张一直都在观察我们两个人,似乎见我们聊得越来越投机了,所以也打算过来凑凑热闹,用略带憨厚巴结的笑容看着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