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宓捂嘴轻笑,又看向紫英。“你先下去吧,我来陪陪煜儿。”“是,小姐。”紫英离开后,房内就剩下沈宓和煜儿二人。沈宓将煜儿从椅子上抱起来,往自己怀里坐。那软乎乎的肉团子,在自己怀里,还算安分。她握住煜儿的手,一笔一画的在白纸上写。写了好几次,倒是很工整。可每次让煜儿独自写时,煜儿握笔都握不好。写得歪歪扭扭的,根本不像字,更像是狗爬的。“罢了,慢慢来,不急。”煜儿撅着小嘴,一副不服输的样子,还要写。沈宓拗不过他,只能让他独自乱画。夜幕,沈宓抱着煜儿睡觉。小家伙躺在她怀里,睡着后,嘟囔着叫着爹爹。……翌日,下午。红鸾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燕京城。傅影收到百晓堂消息的第一瞬间,就带着两个侍卫往净心寺去。净心寺内,四面环山,钟声缭绕。佛堂里,一位满头银丝的黑衣男人闭着眼睛,坐在佛前。手中是一串佛珠。庙外钟声缭绕,男人手中佛珠微微滑动。男人面容依旧邪魅俊俏,只是他脾性相比三年前,更加沉稳。他坐在佛前,万千银丝散落于身后,将他精美邪魅的五官映衬得愈发俊朗。不多时,佛堂外传来一个匆忙的脚步声,傅影的声音随之钻入耳膜。“四爷。”傅影站在佛堂外,透过门缝,看到他的黑色背影。他缓缓道:“四爷,离国那边有消息了。”“王妃和小世子还活着。”话音落下,佛堂内一片寂静。慕容澈跪在佛前,缓缓睁开眼睛,身子微微颤抖,眼眶也瞬间红了。手中那串佛珠散落,珠子掉落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消息可真?”傅影点头:“四爷,是千面使传来的消息。”“千真万确,王妃活着。”“小世子没有死,他还活着如今快三岁了。”傅影话音落下,里面依旧寂静一片,紧接着,佛珠散落的声音,和男人苦笑的声音,从佛堂里传来。那声音似悲是喜,慕容澈像个疯子一样低头苦笑。他眼眶通红,看着面前的佛像。“三年了。”“三年了。”“沈宓。”他在佛前跪了三年,他被囚在净心寺三年。没想到上天眷顾他,让沈宓和孩子还活着。他本以为,自己这一生彻底烂透了。可是,沈宓和孩子又给他这悲剧的一生,燃起一点希望。“她还活着,孩子还活着……哈哈哈。”傅影站在佛堂外,听着里间男人似哭似笑的声音,深深叹了口气。他转身去皇宫见了张怀安和沈璃,将沈宓和孩子活着的消息,告知给了张怀安。凤鸾殿里,张怀安不可置信的看着傅影。“你当真确定,沈宓和孩子还活着?”傅影道:“回陛下,是离国传来的消息,千真万确。”身旁的沈璃有些不太相信,她坐在椅子上眼眶通红,身子都微微颤抖。“原来她真的还活着。”“三年了,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我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宓儿。”“那她为何不愿意回来?”傅影叹气道:“或许王妃是为了保护孩子。”沈璃低头啜泣,又高兴又心酸。“宓儿离开我们整整三年,她独自带着孩子,也不知过得怎么样。”她看向张怀安:“陛下,如今睿王被囚在净心寺。”“既然孩子和宓儿还活着,陛下何不如命人解了禁令,让睿王出来让他们夫妻团聚。”张怀安点头。“朕正有此意。”他看向傅影:“你先下去吧,朕知道该怎么做。”傅影抱拳:“是,陛下。”傅影离开后,寝殿里就只有张怀安和沈璃二人。张怀安伸手将沈璃牵起来,往榻上坐去。“兄长心甘情愿被囚在净心寺,一是因为沈宓,其二便是因为我。”“此事,朕刚好可以给那些朝中大臣们一个态度。”“朕在位三年想做什么,那些文武百官都要拦着。”“哪怕是想立你为后,那群人也要在朕耳边唠叨阻拦。”“朕明日就让那些人看看,朕不是那群人眼中傀儡皇帝。”“朕要立你为后,还要将睿亲王从净心寺放出来,将麒麟军兵权重新给他。”“朕要让那些朝中大臣知道,大燕的皇位到底是谁在坐。”沈璃温柔的伸手,轻抚张怀安俊俏的脸颊。“陛下,臣妾倒是无所谓。”“于臣妾而言,能伴陛下左右就够了。”“只是,当初睿王以为宓儿死了一夜白头。”“如今宓儿既然还活着,是该让他们夫妻相见。”“睿王虽势大,可终究是你兄长。”“当年你被囚大理寺九死一生时,是他带人救了你,亲自带你去朝堂,证明你身份。”,!“他对你这个弟弟,不会起什么谋乱之心,也不会觊觎皇位。”张怀安点头,伸手抓住沈璃的手。“朕知道。”“今日,你去皇祖父那边一趟。”“恐怕明日朝堂之上,少不了腥风血雨。”沈璃点头,“是,陛下。”慕容澈要被放出净心寺的消息,很快就在朝堂上炸开了锅。张怀安坐在龙椅上,目光冷淡的看着底下跪着的几人。他将桌上的奏折拿起来扫视一眼后,便随意放在桌子上。十本奏折里面,有七八本都是关于慕容澈的。这些奏折所说的内容一样。睿王持剑上朝,本应死罪,如今在净心寺关了三年,现在若是放出来,惹天下百姓议论。还有一些是说,睿王是大燕的祸患,若是恢复他兵权,指不定能毁了大燕。张怀安只冷冷扫视一眼,又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方丞相,和周尚书。“丞相大人之意,朕放睿王出净心寺有错?”方丞相连连摇头:“回陛下,臣并非此意。”张怀安冷哼:“并非此意?”“那你的意思,要让朕做一个无情无义的皇帝?”“不念及兄弟之情,更不在乎朝中官员死活?”“还是说,朕将这个皇位让给你们,你们来坐坐?”话音刚落,地上跪着的几人,立马趴在地上。“陛下,臣等并非此意呀!”“只是这睿王终究野性难驯,还请陛下三思!”“还请陛下三思呀!”“三思?”张怀安冷笑道。“尚书大人,你在位多年,要不要朕好好给你算算你的丰功伟绩?”“还有丞相大人、御史大人、要不要朕好好的让人算一算,你们这么多年的政绩?”“论功勋、论杀敌、论政绩,你们何时比得过睿亲王?”“朕意立沈璃为后,你们进谏反对,说她不配为后。”“朕意放睿亲王出净安寺,你们说他将来祸乱江山!”“到底是谁祸乱江山?”“他上阵抵御外敌之时,你们在燕京过着悠然自得的日子。”“朕是不是要事事听你们的,你们才满意!”张怀安话音落下,方丞相和尚书几个官员接连摇头。文武百官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说一句。丞相道:“陛下,臣等都是为了大燕江山社稷着想。”张怀安冷哼道:“为了大燕江山社稷着想?”“到底是为了大燕江山,还是为了你们自己,你们比朕更清楚!”“朕是皇帝,不是你们的傀儡。”“朕意立沈璃为后,若是谁敢阻拦,就地斩杀!”“礼部挑选一个良辰吉日,着手准备封后大典。”“至于睿亲王朕想过了,将他放出净心寺,恢复他麒麟论兵权。”“若是谁敢多说一眼,休怪朕不留情面!”张怀安说完,拂袖离开朝堂。几个朝中大臣跪在地上,敢怒不敢言。如今仁德帝,被送去了江南避暑,不能为他们作主。慕容澈从净安寺出来后,先去了一趟城郊的军营,安排好相关事宜后,又回到睿王府。书房里,傅影站在他面前。这三年来,慕容澈在佛山磨了当初的锐性,更多的是沉稳。“四爷的意思是,不以大燕人的身份去离国?”慕容澈道:“自然。”“传信到北齐,我与石砚清一同前往离国。”“是,四爷。”:()嫡女重生归来,假白莲彻底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