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公任职东京期间,治下治安稳定,恶行匿迹,他以公正断案为己任,确保公文案卷无一积压。皇佑元年正月十五日,包公与众胥吏前往城隍庙进香,仪式结束后,途经白塔前巷口时,忽闻一妇人哭夫之声,其哭声既悲且喜,毫无哀痛之感。包公心中暗记此事,回衙后立即唤来值堂公差郑强,询问道:“适才白塔前巷口哭泣的妇人,是在为哪位亲人哀悼?”郑强答道:“那是谢家巷口刘十二家,他日前去世,其妻吴氏正在家中哭泣。”包公心中生疑:“此人死因定有蹊跷。莫非吴氏谋害了丈夫,否则为何哭声如此奇异?速去拘捕吴氏来问话,查明其夫死因。”
吴氏被带到公堂,面对包公询问,她供述道:“妾身之夫刘十二以贩卖蔬菜为生,前月突患急病离世,葬于南门外五里牌后。家中尚有幼子无人抚养,故此悲痛哭泣。”
包公听闻吴氏供述,目光落在她脂粉未卸的脸上,心中暗想:“她身为丧夫之人,为何还精心打扮?”于是命土工陈尚陪同吴氏前往墓地,开棺检验刘十二身上是否有伤痕。陈尚回报,刘十二身上并无伤痕,确实是病死无疑。包公闻此,拍案怒斥:“陈尚,你定是隐瞒实情,企图蒙混过关!限你三日内查明真相,否则严惩不贷!”陈尚回家后,愁眉不展,妻子杨氏见状询问何事烦忧,陈尚将包公命其检验之事告知。杨氏听后,沉思片刻,提醒道:“听闻有人曾用铁钉插入死者鼻中致其毙命,你可曾查看刘十二鼻中?”陈尚回想,自己确实未曾检查此处,便听从妻子建议,再次前往墓地查验。果不其然,刘十二鼻中赫然插有两枚铁钉,自后脑穿入。陈尚立即将铁钉取回,呈报包公。
包公再度审问吴氏,起初吴氏仍拒不认罪,但在严刑逼供之下,她终于供认与张屠户有奸情,为防止丈夫发现,二人合谋杀害刘十二。包公根据供词,判定吴氏谋害亲夫,判处死刑,张屠户因奸人妻并致人死亡,被判充军之刑。判决书下达,司吏依法执行。
此时,包公又对陈尚追问:“是谁教你如此检验?”陈尚如实禀告:“小人初次验尸时,并未发现异常。但因大人严令追查,回家后忧心忡忡,幸亏妻子有识,教我仔细检查鼻部,才得以真相大白。”包公听后,赞赏道:“你妻子如此有见识,绝非寻常女子,速唤她来,我要赏赐。”不久,杨氏被带到公堂,包公赐予她五贯钱和一瓶酒,杨氏欢喜拜谢,正欲离开,却被包公叫住。
包公问杨氏:“你与陈尚是原配夫妻,还是再婚?”杨氏答道:“妾身前夫早逝,后来才嫁给陈尚。”包公又问:“你前夫姓甚名谁?”杨氏答:“姓梅,名小九。”包公追问道:“梅小九因何病去世?”杨氏见包公问得如此详细,脸色微变,勉强答道:“他因疯癫病去世,埋在南门外的乱葬岗上。”包公听罢,目光犀利:“看来你前夫之死也颇为可疑。”随即命令王亮押杨氏前往乱葬岗,挖掘梅小九尸骨进行检验
杨氏心中暗自思量:“乱葬岗上埋着无数坟墓,难道每一具尸骨鼻中都有铁钉不成?”于是,她心生一计,随意指向一座他人的坟墓,对差人王亮说:“就是这座。”差人们按照杨氏所指,开始挖掘,打开棺椁,却发现尸体并无伤痕,鼻中也并无异常。杨氏见状,心中暗自庆幸,口中却抱怨道:“世人皆言包大人如秋月般清明,今日之事却分明是要逼人至死。”正当王亮一筹莫展之际,一位年逾七旬的老者,手持拐杖,缓缓走来,询问他们在做什么。王亮如实相告,老者听后,目光转向杨氏,严厉指责道:“你休要胡乱指认他人坟墓,白白糟蹋了无辜的尸骨,害人害己。”接着,老者准确地指向一座坟墓,对王亮说:“这才是梅小九的真正墓穴。”言毕,老者化作一阵清风,瞬间消失无踪。
王亮等人惊讶之余,按照老者所指,重新挖掘,打开棺椁,果然发现梅小九鼻中嵌有两枚铁钉。王亮立即押着杨氏回府复命。包公闻讯,再次审理杨氏,查明她的确曾谋害前夫梅小九,与吴氏同样犯下谋杀亲夫之罪。包公依法判处杨氏死刑,将其押赴市曹处决。此事传开,百姓皆惊叹不已,对包公明察秋毫、公正无私的断案能力赞不绝口。而那位神秘老者的出现,更为这起案件增添了诡异色彩,让人不禁猜测其真实身份,是神明显灵,还是另有隐情?一场因铁钉引发的连环谋杀案,最终在包公的慧眼之下真相大白,而那位神秘老者的出现,为整个案件增添了更多的悬疑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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