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微霁,看了她一眼问道,“你说有莲姨娘的事与爷说,什么事快说吧?”
二姨娘顿时支支吾吾起来,她那里有什么莲姨娘的事要告诉侯爷,只不过是怕侯爷不来这里的借口而已。这里的人看她看的紧,她好不容易找着机会,她实在忍受不了这样孤寂还得那起子小人气的日子了。
赵锦凌一瞧她神情,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顿时心头火起,转身就走。
二姨娘慌了,忙拉着他袖子哀求道,“爷,婢妾也是没法子,若不这样说,侯爷您定不会来的”
赵锦凌不耐烦听她狡辩,喝道,“放手。”
“侯爷。”二姨娘又惊又急,扑过来抱住他的腿,“侯爷,你听婢妾说您别走,您若不带婢妾回府,婢妾也只有死给您看了。婢妾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赵锦凌看她倒威胁起自个来了,心里冷笑,将两腿用力地拔出来,冷笑道:“本侯爷生不缺你这样的人,死不缺你这样的鬼。”
说完再不愿多看她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二姨娘见状满心绝望,望着赵锦凌绝决的背影,迅速地爬将起来,一头撞在屋里的桌角上……
赵锦凌走到屋门口,被身后的动静惊到,他回头看去,见二姨娘瘫软在地上,额头的伤口鲜血淋漓,几股细小的血痕顺着眉眼往下流淌,她却全然没有知觉一般,努力撑着上半身,睁大了两只眼睛望向自己这边。
他不由冷笑一声,心说莫非她以为自己撞破了头,他就会心生怜惜,把她带回府了?
从古至今,从皇城后宫到平民后院,这些女人耍的花样怎都一般无二?就没有一个能推陈出新,出奇制胜的,偏有那么些没脑子的男人就吃这一套。
脚步不停地出了门,就见庄头和两个婆子面色惶恐地立在外面。
赵锦凌看着他们,不想二姨娘再找自己纠缠清的。用手指着里头,哼了一声道,“给里头的她找户好人家嫁了,爷会派人送来嫁妆的。”他到底还是有些心软了,虽是交待庄头他们把她嫁了,也不想她落到不堪的境地,嫁妆照给。
赵锦凌被二姨娘这么一弄,想到莲娘心里又难过了一场。
他就骑着马来到了莲娘的坟前,因赵锦凌没找着莲娘的尸首,始终不愿相信莲娘不在了,就只在山清水秀之地为她立了个衣冠冢。
青云见侯爷坐在莲姨娘的坟前,神情呆呆的,便自己又骑着马去找了些香烛冥纸,赵锦凌便把它们烧了,又在坟上伤心了一场,青云和青山两个在旁伺候着的,见了也心里直难受,暗道,倒没想到侯爷待莲姨娘这般真心,还真长情。只可惜莲姨娘是个没福的,若她还活着,只怕侯爷真能娶了她回去当正室。
瞧侯爷这半年下来竟再是连风月场所都不踏足了,便是林栋书和石元生从前与侯爷那般交好,多少次拖着侯爷去青楼妓馆的,也没见侯爷应承,房里冷冷清清连个暖被之人也无,瞧这意思竟是要当一辈子和尚了,这当初谁能想到,也不知莲姨娘到底儿哪好,值的爷当这么个痴心痴情的鳏夫。
春天过去,沈清莲的产期也一****临近了,沈清莲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像顶着个球似的,她本人因为怀着两个太辛苦,倒没怎么胖,就略微丰腴一些。
家里大夫产婆林婶都帮着找好了,奶娘也请来一个。原本要请两个的,因为莲娘肚子里怀的是两个,可沈清莲想着自己如今手上不宽裕,该省的还是要省,请一个就够了,自己也可喂奶,倒也省事。可随着产期临近,沈清莲心里也越来越紧张,毕竟两辈子第一次要生孩子,身边还一个亲人都不在。
思及这些沈清莲心里就特别感到凄楚。她想她娘,甚至想赵锦凌这混蛋
幸好有林婶和赵婶开解她,又帮忙张罗着,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可谓万事俱备,就等她发动了。
因为临盆的日子近了,林婶和赵妈她们都盯着她的肚子严阵以待,搞得她也焦躁起来。
这日才吃过早饭,沈清莲恰好肚子疼就开始发动了。
没动静之前百虑千忧,正经要生了。她却出奇地冷静,按着赵妈林婶的吩咐做。心知距离孩子出生还早着,不肯浪费力气大喊大叫,一面扶着她们的手咬牙走动着。
赵妈端来的东西也都吃下肚,反正就谨记林婶她们的话,该吃的时候吃,该喝的时候喝。吃完喝完还要继续叫人扶着她到地上走两圈。一面瞅着空当就吸气,再疼得厉害,也咬紧牙关忍着。
早上开始疼,直到二更天羊水才破了。折腾了一个多时辰,中间吃了两回东西。赶在子时之前生了下来。
她肚子乍一开始疼,林春生和林春巧得了信就都纷纷赶了过来。林春生一直在院子里候着,听说她羊水破了。
林春生先前听她一声不吭的还只是紧张,待听到后来她一声高似一声地叫唤,顿时心急如焚,焦灼万分,利来女人生孩子就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更何况莲娘还怀着两个。
仿佛过了一万年那么久,才听见里头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林春生正想松一口气,可因为孩子顺利降生放松了一下的心弦,又因里头沈清莲突然没了动静神经倏忽绷紧,隔着门大声问道:“娘,莲妹妹没事吧?”
沈清莲大汗淋漓,身上已经痛得麻木了,哪里还有力气。林婶虽是不满春生来这里凑合,却也知他脾气倔,不听自己劝。
便隔着门,有些没好气的说道:“莲娘没事,这不才生了一个,肚里还有一个呢,你也别在瞎嚷嚷凑乱了。”
产婆已经将孩子洗干净用小被子裹着抱了出来,一迭声地说着“恭喜”,“是位小少爷呢。”
这产婆在这蜀地小县城也算是顶有名气的,专接大户人家的活儿。一年之中接生的孩子没有百八十,也有三五十,再没有比她更有经验的了。孩子拖在手里一掂,几斤几两就能说个差不离。
因见这位刚出生的孙少爷还不足五斤的样子,哭声也不是特别响亮,疑心这孩子只怕不大康健,但双胎都要比怀一个的弱一些。因此产婆报喜的时候底气就不是那么足,脸上的笑也不是那么喜庆。
春巧接过孩子,因她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根本没有留意到她这点子并不明显的异样。
那产婆的儿媳兼助手便在里间拉着大嗓门喊开了,“娘,你快进来帮忙,这夫人没力气,这还有一个孩子没下来呢!”
那产婆忙转身回头,因头一个生下来,第二个就要顺一些,她原以为自家儿媳就能搞定的,那想莲娘身子太弱,再生第二个就力竭了。
那产婆挪动着一双天足往门里奔去,一面心中懊恼。她接生了大半辈子,若这个夫和孩子有什么意外,岂不是要砸了自个儿的招牌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