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凌瞪着凌厉的双眸,一脸焦急的催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救我夫人,若是她有个好歹,小心你头上的脑袋。”怕大夫不尽心,又恶狠狠的威胁道。
大夫不敢怠慢,立即小心谨慎的先止血包扎伤口,诊过脉方舒了口气道,“夫人只是失血过多,虽是有些严重,但幸好没有性命之危。”随后又开了几副药。
赵锦凌这才发觉自己后背的衣裳都汗湿了,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可看着沈清莲此刻惨白的脸,头上的层层白布包裹着的伤,衣裳上的斑斑血迹,只觉触目惊心,心疼得紧,他抱着她上了马车,贴了贴沈清莲冰凉的小脸,扯出毯子包裹着她冰凉的身子,此时方注意到沈清莲手脚上都是伤,看着她娇嫩肌肤上的累累伤痕,赵锦凌恨得咬牙切齿的,寒声对着车外跟着的青云吩咐道,“跟青山说,审问完了那家伙,把他活剐了,还有一定要把他的同伙都从他嘴里撬出来,我要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世上。”
赵锦凌满身寒意,满脸的狠戾,爷的女人也是谁都能打主意欺负的。马车外的青云打了个寒颤,这掳了莲姨娘的家伙只怕要惨了。不过爷对莲姨娘真不是一般的上心,看今天为了莲姨娘的事,爷都要急疯了,爷虽风流,可从没对哪个女人如此紧张过,看来以后对莲姨娘更要恭敬些,不过这些人也是胆大包天,惹谁不好,惹到爷的头上,还敢掳爷的心尖子,不是自寻死路吗。青云摇摇头道。
原来上午沈清莲的马车发疯,青云和几个侍从追上马车时,车里已是空无一人,连马车夫都了无踪影,顿时察觉不对,迅速令一个侍从回去跟侯爷禀报,他带着人再去寻找,第他沿着线索找到她们跳车地方时,就只见到青儿和喜儿昏迷在林子里,当时他心里就咯噔一声道,糟了,把她们弄醒一说,果然马车夫有问题,心里后悔不已,因府里马车赶得最好的是老王,所以一般外出都是吩咐他赶车,他老实木讷,平日谁不会注意他,今日又戴着草帽,两人身形相似,倒没想到给了贼人可乘之机。
赵锦凌接到信,气得一脚踢翻了侍从,就骑上马飞奔而去,听青云把情况一说,脸色阴沉得可怕,吩咐他们仔细在小树林里搜查,自己转身骑着马又飞奔进城,因想到这才出府不远,贼人带着人肯定跑不远,马车又被弃了,最有可能还是偷偷躲进城里,赵锦凌立即向知府请求暂时封锁城门,他就带着人四处搜寻,也是运气,贼人带着沈清莲躲藏时,被人看见,人家见他扛着女子,鬼鬼崇崇的跳进一个无人住的院子,正好赵锦凌带着人搜寻到这里,听说了这个消息,立即就赶了过去,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赵锦凌看着沈清莲惨白如纸的小脸,心里隐隐后怕,没想到莲娘如此刚烈,自己若是再迟些赶到,只怕她就香消玉殒了,一想到这,赵锦凌心里就隐隐作痛,也更是痛恨害莲娘的人。
马车到了府门口,赵锦凌直接抱着她回了绿荷园,青儿和喜儿只受了轻伤,看赵锦凌抱着莲姨娘回来,都担心的跟进去,赵锦凌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床榻,又细心的给她把被子掖好,回过头眼神冷冷的瞅着她俩,心里不满她俩没照顾好莲娘,厉声斥道,“好好照顾姨娘,再有闪失,爷就把你们给卖到青楼里。”青儿和喜儿被侯爷锋利的眼神吓得跪在地上直抖,话都说不出来,直连连磕头。
赵锦凌安顿好莲娘,这才出府去处理沈清莲被掳一事,他纵马赶到自己的庄子,青山把人抓住,就拎进了附近的庄子,开头男子死活不松口,可被青山一用刑,立马鬼哭狼嚎的什么都招了,原来他和他的同伙是街上的小混混,为了弄些银钱,什么都干。
就在几日前有个遮掩的严严实实的男子,带着一个女子画像找到他兄弟二人,让他们想法弄死这个女子,给了他们两百两订金,说是事成后再付四百两给他们,到时如何行事会通知他们。他们兄弟知晓是赵爷府上本不敢接,可这事做起来简单,酬劳又高,他又再三说,只是府里的一个姨娘,死就死了,全江洲府都知道,赵爷风流,哪会把个姨娘放在心上,这才接了。就在昨日,他过来通知我们这个女子的出行地点,又仔细交待他们如何行事。
只是我的大哥被画像女子的美貌所惑,舍不得把她立即弄死,就想着掳了人来偷偷藏起来,这样美人银两都得。到时只骗那人,被我们弄死了就行了。听着他的招供,赵锦凌袖子里的手握成了拳头,攥得格格作响,额头青筋直跳,满脸阴鸷,看死人般的盯着被打得皮开肉绽的男子。
眼中恨意涛天,虽是恨这两人,但他更恨那指使他们害死莲娘的男子,若不是这两人舍不得莲娘的美色,只怕等自己找到莲娘时,莲娘就是。。。。。。。赵锦凌不敢想下去,他得尽找出这个要害莲娘的男子,可惜这两人没能见到他的模样。
赵锦凌想着这事,大步走出去,毫不理会身后男子的哀求求饶,青山又马不停蹄的带着人把另一个也抓来了,这两人赵锦凌自然不会放过,他只要一想起莲娘额头上的鲜血,就满脸狠戾,只是是谁要这样处心积虑的除去莲娘。
赵锦凌思忖着自己该如何查这件事,还有莲娘要回清河看她娘,是自己昨天才吩咐下去的事,外人肯定不可能知晓,可这贼人却能提早放倒马车夫自己假扮,可见是府里有人里应外合。赵锦凌脸阴沉沉的,是哪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叫我查出来,非剥了他的皮。
却说海裳院里的赵雅丽这些日子特别关注绿荷园的动静,三番二次的让彩青去盯着,知晓侯爷抱着身上都是血的莲姨娘回了绿荷园,她心里还暗暗高兴,以为这事成了。一会功夫又听说害莲姨娘的贼人被抓住了,她面色顿时变了,心更是提到了嗓子口,七上八下的,不知赵青雇这两人有没有落下痕迹或者把柄,若是让侯爷瞧出端侃。。。她坐立不安,心里惴惴,想马上出府去见赵青问问他,“这事他做得是否周全。”可这时更不能轻举妄动惹人怀疑。
门口守着的彩青,偷偷观察着丽姨娘,见她自从听到自己禀报的消息,就面色苍惶,坐立难安的,心里有些猜疑,但又不敢肯定,她那天隐隐约约,听到姨娘与赵青说什么得宠,姨娘。。。这些字眼的,而且这些日子,姨娘让她紧盯着绿荷园的动静,她就觉着奇怪,要知晓莲姨娘的几个近事丫鬟嘴都严实,绿荷园里管得也很严谨,虽还达不到如铁桶一般,但等闲消息,外人无法打探。
虽说丽姨娘以前也经常令她打探绿荷园的消息,可最近几日反常得很,丽姨娘几乎是让她盯着莲姨娘的一举一动。再联想今日莲姨娘出事,她有个大胆的猜测,就是莲姨娘今日这事与丽姨娘有关,她心里有些兴奋,若是她能证实此事,她是不是能利用此事待罪立功,侯爷看在自己的这份功劳上,应是不会对自己见死不救的,思及此,彩青激动极了,她再不想被逼着吞毒药,更不想被胁迫。
且不说彩青自此如何关注丽姨娘的一举一动,只说沈清莲头疼欲裂的醒来,已是夜幕沉沉,她是被痛醒饿醒的,她睁开眼就见昏黄的灯光之下,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看不见正面,正背着自己,在挑着灯花,沈清莲脑子有些迷糊,身子一动,全身痛得紧,特别是头,她扶着脑袋,痛苦的呻吟一声。
正在挑灯花的赵锦凌听见她的呻吟,忙转过身来几步上前,坐在床榻上紧张的摸着她的额头,脸上欣喜又关切的问道,“莲娘,你可醒了,可是身上不舒服?”大夫交待说她半夜可能会发烧,所以赵锦凌一直关注她的状况。
沈清莲盯着面前俊美而又熟悉的脸,双眸呆滞的望着他,没有说话,她分不清是做梦,还是自己的幻觉,她不是撞墙死了吗?怎么还会看见他,赵锦凌见沈清莲双眸呆呆的盯着她,以为她的头被撞傻了,紧张的嚷道,“来人,快去请大夫来。。。。”
他这一嚷嚷,沈清莲才恍然自己不是做梦,也没有死,思及那时的恐慌无助,此时头上身上清析的疼痛,像是做了一场噩梦般,她不禁抱住赵锦凌放声大哭,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真的是把她吓坏了,当时豁出去的时候还不觉得,可现在忆起只觉自己委屈害怕极了。。。。。。
赵锦凌第一次看她这般痛哭撕心裂肺般,那双仿佛氤氲着雨雾的水眸,令人看着心疼极了,忍不住就想要搂着她在怀,抚去她的忧伤,他安抚的拍着她的背,轻声呢喃道,“好了,都过去了,莲娘别怕,有爷在呢,爷保证以后再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沈清莲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才觉着心里好受了些,才停住泪,肚子就响起来了,她尴尬的摸了摸肚子,赵锦凌双眸露出笑意,柔声问道,“莲娘饿了吧,厨房里有一直温着的粥,爷让丫鬟端点粥来给莲娘用。”沈清莲忙乖顺的点头,她委实饿坏了,两餐都没用,还又耗神又伤身的。
赵锦凌扶着沈清莲坐起来,又转身出去吩咐丫鬟,顷刻丫鬟就端来了香气四溢的鱼片粥,沈清莲有些迫不及待的去接碗。被赵锦凌抢先一步,他端起碗,又打发丫鬟下去,就拿起勺子来喂沈清莲,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到沈清莲嘴边,沈清莲有些反应不过来,半晌方张开口接了,只觉这粥熬得软糯可口,鱼片鲜嫩,真得十分美味,顿时注意力都在美食上了,她一口接一口的,很快一碗粥就见了底,等赵锦凌放下碗,她还有些恋恋不舍的。
赵锦凌好笑的看着她,点点她的小鼻子,揄揶道,“真是小馋猫,好了,夜里不能吃得过饱,对身子不好,你乖乖的好好睡一觉,爷让厨子明早给你做你受吃的。”说完又出去让丫鬟打来热水,亲手拧了毛巾给她擦脸擦手,弄完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躺下,为她盖好被子。仿佛她是易碎的娃娃,沈清莲心情复杂的看着他,眸中有着她自己都不自觉的信赖和依恋,没想到这次还是他救了自己,还这般细致温柔的照顾疼爱她。。。。
明明是个风流浪子,为何要对自己这般好,我不想要你对我这般好,我怕自己会忘了你的风流,迷失了自己的真心,到时不舍得离开,心甘情愿的留在你的后宅,只为等待你偶尔的眷顾,或看着你宠爱着一个又一个的新欢,却早就将我抛之脑后,这该是何等残忍的事,想想就痛不可抑,不,我的重生不是为了过这样的日子的。。。。。。沈清莲摇摇头,想晃去自己内心纠结的情感。
察觉到赵锦凌的目光望过来,沈清莲忙侧过身子闭上眼眸,努力抛开自己纠结复杂的心思,便将心思转到白日里的绑架上,自己与人无冤无仇的,到底是谁要害自己的,她想来想去,与人结仇不可能,自己一个深闺妇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到哪里与人结冤。
而且贼人如何知晓自己今日出府,还能提前冒充车夫,她脑中亮光一闪,毕竟前世是在皇宫待过的人,她很快就想到了关键地方,如果说谁最想害自己,除了府里的姨娘,不做第二人选,利来后宅的争斗就残酷的,自从自己进府赵锦凌晚上就从没宿在别的姨娘处,这样的独宠,自然会遭受府里姨娘们的忌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