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处火焰形成的烘炉之地,内部传来各种恐怖的声音。
朝廷已经有了严令,画为禁地,任何人都不能进入和靠近。
帝都长安城内。
皇宫之中,乾阳殿之前,国师陆染,一身白衫,身披孝服,长跪于雪地之中,祭奠逝去的老友,还有年轻一代的武者。
“一路走好。”陆染苍凉而笑,如今这世上,还有几个和他一起成长的人?
陆染的旁边,是长跪在地上的冷风,他感到好无力,他胸有大志,想为这座天下的百姓,做一些事情,可是他碰到的困难,未免也太多了。
“君上,国师,韩家之人求见。”有侍卫跪在台阶之下,通报。
“韩家?”冷风皱眉,他压下心中的无力感,他清楚,开弓没有回头箭,这座天下,还需要他们,起身吩咐道:“传!”
陆染也不好再跪着,缓缓起身,那些死去的人,为他们争取了时间,他们也不能颓废,不能负了一众人的牺牲。
其实,陆染真正心痛得是,魂为引,血肉为基,白骨为法,组成的阵法,当熊熊火焰开始燃烧,烘炉形成之时,并非结束,而是血祭的开始。
那些血祭了自己的武者,无论是肉身,还是灵魂,都会有痛感,锥心刺骨之痛。
等火焰消失,烘炉不见,才是那些武者真正失去知觉的时刻,走向生命尽头的时间。
而且,这个过程,没有人会昏迷,十分清醒。
忠魂炼天阵一旦组成,烘炉之炎,将燃烧三七二十一天,那些武者,将忍受二十一天的灵魂灼烧之苦。
陆染一阵剧烈地咳嗽,他偷偷地又将口中的血,咽了下去。韩家家主,在雪地之中,蹒跚而来,遥遥地向冷风跪了下去,一边咳嗽,一边道:“老臣冒昧而来,只想替犬子韩星河,给东侯方寒捎一句话,因为老臣知道,以东侯行踪
之缥缈,若不能拜托君上传话,大概,这句话,一辈子都不能说于他听。”
“韩老请讲。”冷风没有动,对这个老人,他其实不是很满意。
帝都的几个大家族,之间的腌臜事太多。
韩家家主依旧跪在地上,没有多余的话:“方寒,我们之间,曾有一面之缘,我以为将来会成为朋友,可惜,我没有这个机会了,葬生禁区将要祸乱天下,我随玄天宗的前辈先去了,此去,就是永别,给你们争取
时间了,赶快成长吧,这个天下需要你。”
“韩老,请起!”冷风楞了一楞,瞬间出现在韩家家主身边,要将他搀扶而起。
他知道韩星河,韩家家主独子,天赋极好,将来是要成为他的股肱之臣的。
“君上,老臣以往,治家不严,请君上治罪!”韩家家主没有起身,而是拜了一拜。
“韩星河!”冷风喃喃自语。
帝都之中,他看好的人,没有几个,韩星河是最为出类拔萃的那一个,而且属于出淤泥而不染那种。
“犬子星河,让我替他谢罪,请君上原谅他的不辞而别,不忠之罪,他怕君上阻拦。”韩家家主再拜。
“他不该死啊!”冷风惋惜。
“犬子说,天下谁都不该死,以后的天下,需要更加绝世的天才,比如东侯,也许未来,他也起不了多少作用,不如这次,就散发一次光芒吧!”韩家家主又拜。
冷风仰头,任由冰冷的雪花落在脸上,挡住了眼睛。陆染一个人,孤寂地站在乾阳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