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猛然间回头,瞥了我一眼,那稍纵即逝的眼神让我浑身不舒服,我一时愣住了。
“您是?”,女人转过身子,淡淡含笑着问道,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刚才的眼神就消失了,这会儿倒是变得很有亲和力。
“我,我,我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介绍自己,支支吾吾道,“我是市局的侦查员,姓莫,您是叶壁文吗?”。
那女人一愣,点了点头,疑惑得打量着我,对于我的半路造访,很是惊诧。
我赶紧介绍了自己的身份,简单说明了来意。
当然,我并没有提皮富,张家来,乃至活尸跳的事,只是借着何大陆的案子,说是想了解些情况。
叶壁文的丈夫确实是赵一夫,他们也确实经营着一家叫一文的画廊,名字就是取了赵一夫中的一个一字,还有叶壁文名字中的一个文字。
我说想见见赵先生,叶壁文却说不巧,赵一夫这会儿在外面出差,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不过她还是邀请我去画廊里坐坐,有什么事可以先跟她说。
我俩简单聊了几句,便在叶壁文的带领下,走到了这条商业街的另一头,哪里有一座中西合璧的二层建筑,风格很别具一格,一幅牌匾上写着一文画廊几个大字,两侧还挂着两幅对子,上联是笔墨龙飞凤舞,下联为丹青妙笔生花。
叶壁文很是热情,笑脸盈盈,领着我进了画廊。
这会儿,画廊很安静,没有人,只有几个工作人员,还有两三个保安,见到叶壁文后都客客气气得过来打招呼,称呼她为叶总。
我左右观察,发现这个一文画廊的规模可不小,里面布展了很多的画作,大多是些油画作品,也一些雕塑和其他的画作,我看这些作品的作者大多是赵一夫,但也有一些其他的画家。
叶壁文凑过来,眉飞色舞得介绍了一番这些油画作品,说赵一夫在法国留学,学习的油画,是法国现代印象派大师昂拉图的弟子,最擅长画抽象派风格的画作,在艺术圈子里小有名气。
她和赵一夫便是在法国认识,然后结婚,一起回国创建了这个一文画廊。
画廊不仅卖赵一夫的画,也经营其他的艺术作品,他们夫妻二人还挺善于运营,几年下来,一文画廊已经在圈子里颇有名气。
叶壁文说的津津有味,我则在暗中观察着这个女人,刚才她无意中流露出的神态让我耿耿于怀,那眼神又狠又歹,透着一股子凶煞气,怎么也没法和眼前这个气质优雅的中年少妇联系到一起。
但那神态只是灵光一现,这以后我们交流的很自然,整个人始终是温文尔雅,这就更让我觉得奇怪。
我跟着她在画廊里转了一圈,这个叶壁文热情的很,拉着我到处晃悠,搞得我还有点盛情难却,可能是经营画廊的需要,上门的都是客,所以一再得宣传自己,这倒也算是正常。
逛了一会儿,她便邀请我去会客厅坐坐,这热情的有点过了头,弄得我像是来上门买画的,不过她这里的油画我可买不起,动辄就是几万,几十万的,死贵。
叶壁文将我让进了一间会客室,这里面装修的很讲究,是那种中西合璧的风格,四下里摆放了很多的古董,还有不少造型前卫的雕塑。
我俩分宾主落了座,拿起电话说了一通,招呼她的秘书给我倒茶。
刚才光顾着看画看热闹了,这一坐下我才突然想起来,还有正事没说呢。
我赶紧把何大陆的情况详细得说了一番。
叶壁文一皱眉头,想了想,说她有点印象,前阵子是有一个叫何大陆的保安,不过是他自己辞职不干了,而且这个人在一文画廊也干的时间也不长,没什么特别的印象。
我又问起了那幅地图的事。
叶壁文也是摇了摇头,说她不知道,赵一夫平时也爱收藏,总是买些古董什么的,而且他们是开画廊的,对这些东西本来就很有兴趣,所以可能是他收来的古董也很正常。
我又旁敲侧击得问了问关于赵一夫会给人算命的事,叶壁文呵呵一笑,说那都是瞎传的,那会算什么命,不过是些奇技淫巧,小把戏,逗逗闷子罢了。
正在我俩聊着的功夫,敲门声轻轻响起,应声进来一个年轻的姑娘,这姑娘一身职业装,带着一副无边眼镜,斯斯文文的,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两杯茶水,冒着白烟。
叶壁文微微一笑,介绍道:“这是我的助理秘书,也姓叶,叫叶龄书,我们俩五百年前还是本家呢”,说罢自顾自的笑道,“小叶可是才女,这画廊上下的事其实都是她管的,可是我们一文的顶梁柱”。
叶秘书笑了笑,表情有些不自然,她把一杯茶水放到了叶壁文的桌子上,而后转过身子,朝着我走了过来。
我正想礼貌性的和她打个招呼,抬头的功夫,看到叶秘书的脸色瞬间变了模样,刚才还是一脸职业性的微笑,这会儿居然没了一点的笑模样,面沉似水,双眉紧锁,背对着叶壁文,朝着我走了过来。
开始我还以为是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招惹她不高兴了,可转念又一想,叶秘书进门不过半分钟的功夫,我俩人还一句话都没说过,也没冒犯的机会呀。
很快,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叶龄书端着托盘,但是两只眼睛紧紧得盯着我,脸上的表情有些诡异,似乎像是想对我说什么,但又张不开口的感觉。
这让我颇感诧异,正要起身迎上去,她却突然冲着我皱了皱眉头,轻轻得摇了摇头,示意我坐下别动。
我一愣,抬起的屁股又放了回去,心里盘算着,这什么意思呀,怎么还对上暗号了。
叶秘书将茶水端了过来,她并没有把茶杯放到桌子上,而是直接递到了我的手里,我赶紧伸手去接,两手接触的时候,叶秘书突然往我的手里塞了个东西,然后冲着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别声张,把东西收好。
叶龄书递过来的东西,是张纸条,我下意识得接过东西,被搞得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