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在瀑布中平稳地向上游行,我弯着腰将怀中的七彩晴鼠护着,手法不断地变换。尽管周身有神力护罩罩着,但是越往上,瀑布对护罩的压力便越大,我不仅要将转化的神力输入保护罩内,还要不断维持着水龙周身的神力并且驱动它们,这样下来,没一会儿工夫我便开始有些不支。
“咔嚓!”轻微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我抬头仔细观察了一下保护罩,发现上面已经出现了一些细小的裂缝,而且对着水龙不断地前进,迎面而来的压力也越来越大,裂缝在不断地变大变多。
眼看着保护罩一点一点碎裂,我却并没有任何办法去补救,因为水龙对神力的消耗也越来越多。这个时候,我必须控制好水龙,不然一切都功亏一篑,
“嘭!”抵不住越来越大的压力,保护罩终于碎裂成了无数神力碎片散落在四周的瀑布中。随着保护罩的消失,瀑布瞬间便拍打在我的身上,让我直接撞在了水龙的身上,喉间涌上一股血腥的味道。
我被压得死死地,不管怎么用力也直不起身子,就这样试了几次之后,直到嘴角溢出一丝血丝我才放弃。忍着背后的疼痛,我微微抬头看见前方微弱的亮光,手势不断变换转化着神力输入水龙的外周。
忽然一瞬,我感觉背上的压力和疼痛减轻了很多,虽然还是很痛,但是这样已经是好了太多,让我转化神力也没有那么吃力了。七彩晴鼠正浑身散发着七彩的光芒,死死地闭着眼睛扒拉着我胸口的衣服,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但是它在我背上凝聚的神力罩却越来越厚,抵消的压力也越来越多。
我嘴角露出一抹笑,看着眼前越来越亮的前方,对着它说道:“谢了!这次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随着出口越来越接近,我身下的水龙也越来越小,我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对于神力的转化更是力不从心。
终于,在我一身气力快要耗尽之时,一阵刺眼的白光过后,水龙终于冲出了出口。我周身的压力一下子消失,四周也变得很是空灵。
我直起身子用手在眼前挡了挡刺眼的阳光,微微睁开眼,看见了我这一生都难忘的一幕。眼前我的目光所能触及到的地方,全是死气沉沉的废墟,灰黄是这个大地上唯一的颜色。废墟上累累的白骨和数不尽的兵器更是显示了这里之前发生过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这样一个没有任何生灵没有任何生气满目苍夷的地方真的就是神界吗?
正在我疑惑的时候,我怀中的七彩晴鼠在我衣服上一阵抓挠,然后“扑通”一声跳进了正下方的灵河中。
我正想驾驭着水龙下去四处看看,体内的神女魂开始躁动起来,随后四周的神气开始疯狂地涌入我的体内。我立刻驱动血脉之力对抗,想封闭自己的身体,可每当血脉之力碰到外界涌入的神气之时便迅速被吞噬而化为虚无,仅短短的一瞬,我体内的血脉之力就被抽空。
我嘴中一口鲜血喷出。这就是真正的神气吗?它到底是有多么强大?竟能将我体内所有的血脉之力瞬间抽空,这到底是多么恐怖的一种力量?!
真是可笑!之前我还在感叹自己用灵气所化的神力有多么的强大,没想和这里真正的神气一比,这半吊子的神力简直就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废力。
仅仅是一瞬的时间,我的体内便被这神气占据,体内的神气越来越多,不断在经脉之中碰撞,使得经脉也被胀的越来越大,马上就开始有了要断裂的趋势。我痛苦地蜷缩着自己,满目的血红,已无力再去抵抗这些疯狂涌入的神气。此时的我已经完全没有自控的能力,身下的水龙已经化为灵气消散在四周,我的身体也随着开始下坠。
越来越多神气的涌入,很多处的经脉已经被胀到了极限,开始出现断裂,我的身体也紧绷到了极点,皮肤在不断地往外渗血,整个人已经变成了湿淋淋的血人,没有任何抵抗之力。
“嘭!嘭!嘭……”终于,经脉开始受不住这神气不断地积聚碰撞,开始不断地断裂,一下一下锥心的疼痛烧灼着我的神经,让我好不容易坚持住的一丝丝意识开始涣散。
这种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感觉真难受!这次是真的要死了吗?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我只记得这是我失去意识前心中最后的想法。
再次睁开眼是在暗夜月北的房间,她房间的装饰和味道我很熟悉,所以不会弄错。我模模糊糊地见到了很多人的影子,似乎在九黎界我所熟悉的人都在,见我睁开眼都围到了我身边喊着我。我心中默默地松了口气,这应该是回到九黎界了,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但是回来了我就放心了!只是浑身上下锥心的痛让我坚持了没多久便又昏迷了过去。
回到九黎界大概一个月之后我才彻底清醒了过来,此时房中的人并不多,暗夜月北,殁槐,还有一个是爵无影。暗夜月北就在床边,见我醒来想说话,便伸手拍了拍我身上的被子,说道:“你先别说话了,如今你身上经脉寸断,需要好好休养才行!”
我看了眼一旁的殁槐和爵无影,对着她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内视了一圈自己的身体,既后悔内疚又庆幸。真的是经脉寸断啊!体内没有一处是好的,特别是经脉,已经没有一段是完整的。不过庆幸的是自己还活着,只要还活着,伤就能慢慢养好。只是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真是对不起九黎界这些对我寄予着莫大希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