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见过吧。”方助回忆起照片上小麦色皮肤的宋醉,“他上个月沪大边上的工地上打工,人生生晒黑了一圈,再去他已经离开了。”
尽管方助的语气平淡但许宁的心禁不住一抽一抽地疼,他知道少年力气小得连瓶盖拧不开,工地上打工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难怪连他电不想接,可还留沪市是因为想他身边吧。
许宁说不出自己心里什么感受,分手时说上了好大学应该也是安慰他,他光是想想身形瘦弱的少年费力搬砖的画面,心底弥漫着莫名的情绪。
他为自己不会为宋醉感到心疼的,毕竟少年他面前从不抱怨什么,哪怕自己忘了他的生日也不会发脾气,他想起少年是生日的次日离开的,自己甚至让少年好好开始九岁的生活。
一直到方助离开他仍站原地,直到白问秋的打断了他的思绪:“你想什么呢?”
许宁立马慌张否认。
白问秋对许宁起疑心,他来许宁只会对他一个人死心塌地,即便宋醉爱得这么卑微还是扫地出门。
“今天我爸妈会从国外飞回来。”
白问秋穿着昂贵的定,袖口纹着暗色的刺绣,脖子上挂着帝王绿的吊坠,整个人起来华贵大方。
“那我要不要先离开?”
许宁清楚白问秋的爸妈不喜欢他,每次自己的目光含着不喜轻蔑,他不确定白家父母到他会不会兴。
“因为我办休学他们对你很生气。”白问秋挽上了许宁的手,“不过他们也到你对我的好了,还让你去找他们谈谈,怎么可让你走。”
白问秋清楚今天这个宴会多重要,相当于正式公布三家达成泰国开发案的合作,为此他们家顶着资金压力举办这次宴会。
上层圈子不会轻易撕破脸皮,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走,只要他们家拖到一月份才注资肯定扭亏为盈。
并且许宁这层关系,白问秋相信即便贺氏知道他们资金出问题也不会太大反应。
听到休学两个字许宁克制住心里的杂念,明明白问秋的大学比他好得多,可为了呆国内他一起办了休学,如果他还对不起白问秋简直不是人,至于宋醉沪市呆不下去会自己回西南。
更何况白问秋的父母也对自己改观了,好像所的事朝好的地方发展,从小喜欢的人自己身边,他应该感到兴的,可不知为什么他心底浮出若所失的怅然。
跟白问秋身后的金明对许宁的想法一无所知,他里两人像金童玉女,无论家世还是性子分般配。
从前他指望着依靠宋醉扬眉吐气,可他后面是明白了,少年烂泥扶不上墙,也不像白问秋会为人处世。
宋醉许家三年送过他们任何值钱的礼物,可白问秋出手大方时不时就把不用的大牌东西给他们,还愿意带他来参加这么级的宴会。
一门心思想出人头地的金明对白问秋感恩戴德,对着白问秋嘘寒问暖,只差背着白问秋走了。
贺山亭工作完来到宴会时已是晚上一点,方助跟他身边,陈明端着酒杯过去招呼:“我还为您不来了。”
“当初您否决泰国开发案,肯定想到会进展得这么顺利。”陈明喝多了酒胡言乱语,“这个项目只要成功每年七亿的回报,七亿不是七个亿。”
方助心说怎么可七亿,这个案子政府支持确实前景不错,如果一切正常的肯定回报颇丰,可前提是要一切正常。
贺山亭神色平淡离开了,他们走到宴会厅的正厅,方助忽然听到身后人说宋醉的名字。
金明白问秋身边恭维:“你身上这身衣服可好,不像宋醉两件好衣服,块钱的地摊货他穿,还我衣服好。”
“每个人审美不一样吧。”
白问秋抿了口酒。
“宋醉什么审美?”金明立马摆手,“你也是心太好了,谁不知道他是偷东西赶出去的,这么贵的玉也敢偷,不怕冬天手上长烂疮。”
金明最后一句落下,不知为什么白问秋的脸色不太好,他的心思花白问秋上,指望着白问秋给他介绍个钱人家跃上龙门,许家他已经不上了。
他才不会像宋醉偷贵重物品人赶出去,听说还工地上搬砖,他要偷也是偷不容易发现的纸巾,会察言观色的他忙继续恭维:“你脖子上这块儿玉特别适合你,是店里买的吧?”
“拍卖会上拍下的。”
白问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帝王绿,起初他藏自己房间不敢拿出来,后来大大方方戴出去也不会人说什么,还人夸他光好会挑好东西,渐渐地他就戴习惯了。
这块玉确实很衬他,起来天生就是自己的东西,他正要离开时忽然感受到一道身后传来的视线,那视线太冰冷至于他无法忽视。
他转过身望见了贺山亭,男人一身剪裁贴身的铁灰色西服起来相当优雅,气质像是晦暗的海面轻易吸引所人的目光,只不过过于冷冽的气质遮掩了出色的容貌。
虽然白问秋已经不会贺山亭的长相迷惑了,望见贺山亭的那一刻他还是屏住呼吸,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一直自己。
尽管明白贺山亭不会对他什么兴趣,但许宁这位权势的小叔面前留下好印象总不会错。
因而意识到贺山亭盯着自己脖子上的帝王绿,他不仅遮掩反而大方开口:“您也觉得这块儿帝王绿适合我吗?”
他知道任何一位长辈不会拒绝晚辈这样坦诚的示好,可谁知下一秒贺山亭伸手扯下他脖子上的帝王绿,那双蓝灰色的蕴着上的轻蔑,语气冷漠问了一句:“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