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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
梁帝惊恐不已地看向郁望舒身后的两个儿子:“澈儿、洛儿,你们都被他给骗了,他要篡夺皇位!等他得手,第一个杀的就是你们!你们两个蠢货,竟然还帮他!”
郁望舒拍苍蝇似地拍开他虚张声势的手,“他们帮的不是我,他们帮的是这世间的公道,是家族的清誉,是这江山的稳固。你这样的人不配为人子、为人弟、为人夫,更不配为人君!”他如猎豹般俯身向前,刀锋离梁帝的脸不过数寸,“想要彼此干净些,就退位让贤,否则哪怕背负千古骂名,我亦不惧!”
梁帝吓得都快尿出来,绝望地大叫,“澈儿,洛儿,你们就眼睁睁看着他弑杀君父!”
“太子,你看外面的天多蓝啊。”郁云洛搭在郁云澈的肩膀上,指着外面的天给他瞧。
郁云澈顺势背过身去:“嗯,是不错。”
这帮混蛋儿子!
梁帝气得吐血,再挣扎也是徒劳无功,微微颤颤地捶胸顿足:“你、你们大逆不道啊,大逆不道!”
郁望舒拎起他的袖子擦干净了脸上的血迹:“圣上,下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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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听姝做梦也没想到,原来梁太医一直是郁望舒的人,所有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下。甚至,连小银子都是他的人。
直到言公公来抓她,梁太医和小银子联手将她用药迷惑皇上在先,落胎假孕欺瞒众人在后的罪行当众揭发得一干二净,她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在下怎样的一盘棋!
颜听姝恶狠狠地瞪着郁望舒:“齐王好深的心计,原来从我进宫就被你算计上了!还说什么看在我姐姐的份上保全我,全是谎话!你打从一开始就想要我死!”
郁望舒道:“我怎么可能容忍你这种祸害随时威胁她。”
“但你别忘了一脉相连的道理,你想要治我的罪可没那么简单,我也不会任人宰割。是,我是欺君,但我做的这一切都受我全家指示!我父母逼我入宫后,我姐姐劝我用尽一切办法怀有身孕,就连我给陛下用的药都是我姐姐给我的,她要等我有孕后已照顾我为几口入宫!我父母让我们姐妹俩效仿飞燕合德!我都是被他们逼得!”
颜听姝已经豁出去了,既然想让她死,她就干脆拉所有人一起下水,只是没想到还真被她说中了,姜太医私下跟郁望舒说阿沅入宫前托人跟他要了些药材当做嫁妆,这些药材都是药草茶常用之物,单喝都没事,但他看了梁帝喝的药,两者要是一同服用,时间长了就会中一毒,表面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但会从内里先开始烂,最后肠穿肚烂而亡,死亡的过程及其痛苦。
只是不知阿沅从何得知梁帝的药方,又是如何知道这看似简单实则深奥的药理。
要不是场合不对,郁望舒都想大笑出声,他的阿沅怎么这么可爱。
颜听姝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突然表情就变了,即使在这个场合下仍然该死地迷人。
这样的眼神,她在梦里见过无数回,如今第一次亲眼看见,却还不是给她的。
“有件事本王没有告诉你。”面对她,郁望舒不管是声音还是眼神都冰冷得可怕,刚才仿佛只是颜听姝的幻觉罢了,“在你入宫的当晚,颜大人已经将你的名字从族谱中除了名,这件事他一直没有声张,就连皇上和太上皇都不知道,所以你要是想拖颜家下水,还是省省吧。”
“什么太上皇?”颜听姝六神无主,“父亲也不会这么对我的,我是妃子,不能说除名就除名啊!”
“刚刚太上皇已经下了退位的诏书,正式传位给了太子殿下。本朝以孝道为先,颜太傅要除你出族,就连皇上、太上皇都管不了。还有圣上即将登基,不忍大开杀戒,特恩准你出家为尼,青灯长伴悔过自新。地方本王也帮你选好了,放心,看在你姐姐的份上,本王也会派人好生照顾你的。”
郁望舒终于对颜听姝笑了,只是那笑容令她万念俱灰,自此成为一辈子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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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望舒带人处理颜听姝的同时,郁云澈也去了寿康宫。
太后也不是傻的,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如今都知道了,她牵着郁云澈的手,苦口婆心地道:“你父皇不管使了多少心眼儿,打了多少算盘,他终究是想把皇位传给你的,等太子正式继位后万不要再为难他了。知子莫若母,经过这番打击,哀家知道他是彻底垮了,再也掀不起风浪了。”
郁云t澈跟太后之间的感情一向都是很好的,点了点头:“孤明白。”
太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供奉的白玉佛像,感慨万千:“皇后要是知道你有这么一天,九泉之下也能安慰了。哀家这辈子最失败的就是没有教好你父皇,哀家的罪孽这辈子怕是还不清了。”
“太后有何吩咐,直说就是。”
郁云澈的态度令太后心里有些忐忑,她年纪大了,再也禁不起风波,泪眼婆娑地道:“澈儿,答应哀家,善待你的兄弟。哀家知道你,看起来是脾气最好的其实是最拗的,洛儿,你就放他走吧。至于舒儿,终究是没跟你争,你就让他在你眼皮底下好好待着,好不好?”
“太后就这么想孤?”郁云澈松开了握着太后的手。
太后叹了一声,眼神有些复杂:“等你做到那个位子上,就知道孤家寡人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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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华殿内,高贵妃站在一片狼藉中,发疯似地把手边的东西照郁云洛身上招呼:“你是怎么答应我的?!这么好的机会竟然放弃了,你对得起你舅舅的谋划吗,我们的苦心全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