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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在想什么?”
一双不怒自威的t双眼不着痕迹地锁定太后。
如果阿沅在,一定会惊讶此时梁帝的眼睛和郁望舒究竟有多像!
一样的阴沉冷漠,同样的富有深意,似乎有太多想要宣泄的情感死死压在心头,因为发泄不出来转而变成对世间的不忿。
最像梁帝的人,一直以来都是郁望舒。
在这样的目光下,太后心寒不已。
“母后是不是在想,若是当初坚持让大哥继承大统,一切便会不一样。”梁帝离太后的距离越来越近,周身阴翳的气场令暖阁与冰窟无异,“他就真的那么好?我也是你的儿子,为什么你们都觉得他比我好?我究竟差在哪里……”
面对梁帝的质问,太后被震慑得哑口无言,身子后倾,佛珠从指尖跌落在炕上。
“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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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藻居在东苑算得上位置不错的院子,红枫绿栢轩邈,疏影交错中,阿沅窥见了一处古朴典雅的院子,一共两进,倒是不大,但是踏进这里却有一种与世隔绝的味道。
阿沅眼角余光看见紧跟在身后的春姑姑和蕊儿,心下暗讽,这不就是监视嘛,现在就连姜太医也被扣下来了。
老皇帝心眼儿可真是多,现在他们互相牵扯,根本没有耍花招的余地,除了好好养病别无他法。
“这里环境幽静最适合休养,圣上对颜大小姐倒是用心了,颜大小姐莫要辜负圣恩啊。”
春姑姑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令阿沅莫名想到了李媒婆,一时感触,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春姑姑乜来一眼:“颜大小姐笑什么?”
“没什么,我这是高兴的,圣恩浩荡啊。”阿沅的语气有些夸张。
春姑姑看过来的眼神有些复杂,似乎对阿沅的说辞满意,却又对她语气不赞同,这两者截然相反的情绪在她的脸上激烈地交锋着,最终谁也没胜,只能点点头,但是鹰一般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阿沅半步。
阿沅背过身吐了吐舌头,哎,这刑期早点结束吧。
姜太医被安置在畅春园的外院,从东苑的后角门进来,一路向南直达兰藻居,很方便。
晚些时候,言公公亲自来到姜太医的住处,脸上带着和气的笑:“圣上特别重视颜大小姐的病,这些日子就委屈姜大人暂且住下,姜府那边杂家自会派人去报信,以后每日脉案、药渣杂家也会派人来取,不劳姜大人为旁的事费半点心,姜大人只要全力把人尽快治好了就行。”
纵然他表现的客气又和气,但姜太医丝毫不敢怠慢,回揖到底道:“姜某份内的事,言公公言重了。只是姜某恐家中妻儿担忧,不知可否写封家书,烦请公公派人一并送回家中?”
他没想到非但没把人救出来,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这样的话得尽快给齐王传个信儿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