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臂。
郁望舒吃疼,却让她咬个痛快,“好好,我不说了。总之,我的意思是我没嫌弃你,更不会看低你。我是喜欢你那样,才会说这种话。”
【胡说八道!哪有喜欢人还埋汰人的!】阿沅忿忿不平。
倒是把郁望舒给问住了,他也不过是在乡下听人说起过,说这个时候说些粗话,有时候媳妇会更喜欢。
他就想逗逗阿沅。
可能人与人之间还是不一样吧。
“我错了。”郁望舒在阿沅面前从不拿乔,说低头就低头,力争一个态度积极,宽大处理,“我是……偷听子影和忠伯瞎说,信以为真。以后你不喜欢,我就不说了,饶我一次,好不好?”
阿沅还是不松口,嘴上的力气却没之前那么大了。
郁望舒就知道他的阿沅心最软不过了,试着从虎口下抽动了一下胳膊,老虎终于松了牙,虽然看似咬得很,实际都没见血。
只是那人的小脸还是鼓鼓的,郁望舒放下身段,软言软语求了好半天,方才把皱巴巴的脸哄得舒展开了,巴掌大的小脸配上温婉的眉眼,清新妩媚,让他打从心底珍视眼前这个人。
他希望不管何时,都能让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恣意地发脾气也好,骂他也好,咬她也好,他再去哄她开心……
新衣裳也拿来了,阿沅也想出门看看热闹,把郁望舒赶出去,自己上了药,开始梳妆。
郁望舒在屏风外面等了很久,觉得她差不多换好了,就绕了进来,只见阿沅正对镜子,嘴里咬着黄绸带,看见他点点头,示意自己快好了,手上加快了动作。
黄绸带在脑后一绕打了个如意结,细长的绸带飘在后脖颈,更衬得脖子修长如玉。
她身上穿的不过就是寻常蓝花布裙,这种小地方自然没什么好料子,恰恰因为如此,此时的阿沅一下子让郁望舒回到了过去的时光。
那时她是他嫂嫂,他们之间有条无法跨越的沟壑。
现在…
楼下的街道开始出摊了,人流密集,吵杂减盛,让人的心也开始躁动。
郁望舒拎起椅背上的披风为她披好,戴上兜帽,牵起阿沅的手:“走,咱们逛灯会去。”
他知道阿沅自小就喜欢热闹,但是t林母看她生得太好,管得特别严,她都二十一了,也就只跟大娘逛过一次集市,那次回来兴奋得整晚没睡着,第二天还因为起晚了被林母好一顿责骂。
这些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现在轮到他补给她。
乌金西坠,夜幕初上。
这次的灯会是镇上每年的大事,办得极为用心。临河的小小一条窄街,两边光秃秃的树上用纸扎了花和树叶,还挂满了造型各异的灯笼,河面上也漂浮着数不清的花灯,灯火璀璨,五光十色。
今夜几乎全镇的人都出来,男女老少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小商贩们都在卖力地吆喝,人流如织,热闹非凡。
阿沅和郁望舒在人群中手牵着手,宛若一对寻常的夫妻。
起先她觉得这样不好,屡次想抽回手,却被郁望舒攥得很紧,阿沅也就慢慢放弃了,很快注意力就被灯市的热闹吸引了去。
小脑袋一刻不得闲得四处张望,看什么都新鲜,还指给郁望舒看,比半大的孩子还要兴奋。
其实在郁望舒看来这灯会着实有些寡淡,可千金难买阿沅高兴,他自然不会扫兴,拉着她一个摊子一个摊子地逛,不管是什么,只要阿沅多看一眼,多摸一下,他就通通买下来,根本不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