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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知许。”
“温知许——”男人绝望的嘶吼里,是恨不得将她灰飞烟灭的恨意。
躺在马车里的人颤抖了一会,随后嘤咛一声,过了会才悠悠的睁开双眼。那双眼一睁开,就像是含苞待放的花朵骤然开放,波光粼粼水盈盈,眉眼如画自带三分春色。
饶是看多了这张脸,丫鬟似云还是被那逼人的艳色给惊了半响,过了会才回过神来红着脸糯糯道:“小……小姐,你刚刚又做噩梦了。”
带着凉意的帕子贴在她的额头,温知许眉毛轻微的皱了皱,自带媚意的眼角微微上挑。
柔若无骨的手抓起帕子往脸上一盖,深深的吸了口气。
“到哪了?”用冷帕子清醒之后,那张粉若桃花的脸更加明艳了几分,温知许侧过身子懒洋洋的伸出手指撩起车帘往外看。
身边的似云重新将帕子打湿,帮她擦了擦如玉一般的脖子:“小姐,估摸着还有两日就要到京城了。”
外面没甚好看的,温知许眼睛一转,将撩车帘的手指收了回去,朝外面道:“吴伯,我们先不去京城了,拐个弯去附近的安灵寺。”
“小姐……”似云一惊,“还有两日就要到京城了,府里老爷老太太都在等着你呢。”
如水一般的眼睛转过去,媚态横生:“似云,你该唤我少爷。”
温知许眉目带笑,发簪凌乱,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勾人的媚意,可掩盖不住的是,她身着的是一件男装。
“小姐……”
她抓起手边的扇子勾住似云的下巴,轻轻的往上一挑:“乖,叫少爷。”
一身男装也难掩艳色,似云被小姐弄的脸一红,情不自禁糯糯开口道:“少,少爷。”
温知许这下才满意,轻哼一声重新躺了回去,捞了本书在手里道:“我看会子书,到了安灵寺叫我。”
似云被逗弄的脸颊泛红,哪里还记得早点回京的事情?乖乖的听话点头。
心底里却觉得,小姐变了,自半个月前做噩梦开始,醒来之后小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虽然还是以往那个熟悉的小姐,但脾气性子都跟以前不同了。
而被似云觉得变了的温知许这时候只想骂娘。
她上辈子就是个冒牌货,好好一个音乐系高材生,寒窗苦读十几年眼看着就要毕业了,却穿越到清朝这个小姐身上。
刚穿来的时候两眼一抹黑,地图还没摸清楚就被送到太子府上。
太子儒雅,长的还好看,她虽然不受宠但太子爷没亏待过她,只是做那事的时候,动作大了些,常常弄的浑身是伤。
弄疼了自己,温知许当然便不喜欢做那事,大概是骨子里的抗拒被太子瞧见了,原就不受宠的她日渐的不被太子待见。
无宠的身份在太子府里待了三年,直到那日醉酒之后太子闯入她的房中,微醺的人压在她身上,一边动嘴里一边却喊着别人的名字。
“苏清秋——”
那个家世可怜,故而投奔温家那位娇滴滴的表小姐,怯生生的站在那眉眼总是带着忧愁,仿佛总有人欺负了她。
唇角温柔的贴着她的嘴唇,温知许却觉得浑身冰冷,她住的地方叫做惜秋阁,那三个字狠狠的打在她的脸上。
之后就是太子醉酒醒来,想到昨晚做的事,恼羞成怒的争吵,直到温知许冷着脸,太子才拂袖而去。
一个月之后,又莫名其妙的闯进她的屋子,当时她正在练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太子爷就像是发了疯,将她抵在桌案上狠狠折辱。
她当时怀有一个月的身孕,直接昏了过去。
哪知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还在清朝,只不过是又重生回到了三年前。
康熙三十四年,这一年她十六岁,一直住在苏州外祖母家的她第一次回京。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她的上辈子是一本叫做《宠妃》的戏折子,而她的进京恰好是这本小说的开始。
这个地方是怎么从繁华一步步走到荒芜衰败的,也是他这些年来亲眼见证的。青竹楼渐渐的变成了整个皇宫最偏僻的地方,甚至在半路上连个行走的奴才都没有。
随处可见的竹叶,堆的能有一指高,脚踩在上面呢走过去立马就能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
一路走到门口的时候,康熙的脚步才停了下来。
眼前的小楼已经不是记忆中的模样了,原本荒废的地方被人精心打扫过,虽还是充满一股萧条的岁月感,但扫的干净的院子,门口被擦的光亮的荷花缸,还有依在门框上正开着花的梅花树。
这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