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准备开口问的时候,薛灿灿忽然轻咳了一声,然后借口说自己不舒服,便出去了。
我奇怪的望着薛灿灿离开的方向,问梁裴洲,“她怎么了?”
梁裴洲说:“她本命并不叫薛灿灿,这你应该知道。”
我点头。
他微笑,伸手拉我在床边坐下,耐心对我说:“她本姓萧,是梁国人。”
这个南梁我倒是有点印象,有个很有名的武皇帝,叫萧衍不是么?就是那个传说禁欲四十多年的皇帝。
转念一想,萧乃是国姓啊!灿灿是梁国人,还姓萧?
“她是……皇室宗亲?”
梁裴洲收敛了笑意,面色逐渐凝重,“嗯,她是简文帝的公主,号溧阳。”
“简文帝?”
“简文帝是武皇帝的三儿子,为人和善,尤善诗律,只可惜生逢乱世,拿笔杆子的天子,并不能保护先辈留下来的江山如画。”
我好奇,“她是梁宫的公主,金枝玉叶,为什么会认识我……还有你?还有……还有……”
见我欲言又止,推三阻四,梁裴洲只是不戳破,“她和顾景荣如何认识的,我不是当事人,并不知道太多,只知道当时祸乱已平,梁宫却忽然起火,恰巧当时你和你阿爹也在梁宫参宴,你怜惜她的身世,便将她带回巫寨……”
说到这里,梁裴洲的脸色渐渐沉重起来,像是回忆起了许多极为不快的事情,我也不敢再问,心想这些东西但凡历史有记载的,我回头度娘一下不就知道了,不用让他们这些“当事人”一一回忆起来,徒增伤悲。
我正想着,他忽然拉住了我的手,叹息道:“你知道吗?我曾不止一次怨恨过你当时做的这个决定,如果当时你没有多管梁宫的闲事,没有将溧阳带回巫寨,后面的事情也就都不会发生,但是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我有时有觉得自己着实可笑,其实不论是谁,既然我会让其他人有机可趁,只能说明当时的我在你心里并不足以让你忽略身边的眼睛,该怨谁?自己而已。”
“梁裴洲……”
他笑,“不要多想了,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也总会走,你早些休息,我……”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急急得蹙起眉头,冷汗大滴大滴的往下落,他揪着心口,使得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白的骇人。
我吓坏了,赶紧喊薛灿灿,灿灿闻声风风火火的跑过来,见状也是傻了,赶紧掏了药丸先让他服下。
语气颇为着急:“这都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我吓得语无伦次,声音已带哭腔,“我也不知道……他跟我说着话,说着说着就……”
薛灿灿急得来回直跺脚,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我:“顾景荣住哪儿?”
我惊讶的看着她,“啊?”
她不耐烦的重复一遍,“告诉我顾景荣住哪儿?如果当时你流掉的血胎还在他手上,就有办法先度过这个难关。”
我愣住,“什么血胎……”
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谢风和!若不是前世活命之恩,这辈子我真想掐死你这头猪!”
我沉默,然后忽然起身,对着薛灿灿说,“我给你一碗血,你才有能力照顾他,如果出现点什么事,我根本没办法应付。至于你说的血胎,我去找顾景荣要,我快去快回。”
薛灿灿愣了愣,直到看见我割开了皮肉时,才缓过神,“风和……”
我看着她惨然一笑,“可能这都是命。”
出门打了车上路,司机看着我面色憔悴,病歪歪的样子,问我是不是去医院?
我摇摇头,让他先稍等一下。
我先给巧儿打了电话,问她顾景荣在不在家,没想到巧儿却跟我说她已经回家了。
我纳闷的问她为什么?前两天你不都在那儿的吗?
巧儿也叹了口气,昨天顾景荣回来后,整个人就不太对劲,状态很不好,一直让我找秦思姐,但是秦思姐病了一直没回来过。
顾先生就烦躁的很,把我骂了一顿,然后给我结了工资,让我以后都不要来了。